重慶府。
叛軍進攻第七日,朱由校下令城中守軍假意抵擋不住,全軍撤出城池,讓叛軍主力順利入城。
此時的重慶,大多數士紳、官員和地主豪強,已經按照官府安排,全部撤離。
大批百姓也早已逃難他處,城中人口已不到原來的三成。
奢崇明得知後,立即派出五千騎兵追擊逃散人群,卻在城外一片山林地帶遭遇伏擊,損失一千多騎兵,狼狽敗退。
這讓他極為痛心。這支騎兵是他傾儘全力才組建起來的精銳力量,一次損失如此之多,打擊實在不小。
不過好在重慶已然得手,想到這點,他心裡略感安慰。
剛占領重慶的奢崇明並未繼續派兵追殺百姓,他此時正忙於更重要的事,與麾下將領商議稱王建國的大計。
他們並不知曉,守軍是主動撤退的,還以為是憑實力攻下重慶,因此一個個麵露喜色,毫無危機意識。
在他們看來,既然能攻克重慶,那麼拿下成都也隻是時間問題,隻等稍作休整,便可揮師東進。
眼下最緊要的是建立政權,與朱明分庭抗禮,以此吸引天下誌士前來投奔。
最終眾人一致決定,以重慶為都,建國號“大梁”,奢崇明自立為“大梁王”,設置丞相、百官,大規模封賞手下的文臣武將。
“大王,如今既已立國建製,那我們便不再是叛軍,而是與朱明兩國相對。”
“大王若要進取成都,依臣之見,當先發出討明檄文,向天下百姓揭露朱明的暴政、朱家皇帝的昏庸,以及朝廷官員如何剝削百姓、貪汙腐化。”
奢崇明聽後眼前一亮,認為張彤所言極是。兩國交戰,正應如此行事。
他隨即命令自己剛任命的丞相起草這份氣勢洶洶的討明檄文,並特彆強調,必須將朱明政權的種種弊端和暴虐行為儘數揭露,同時明確指出,他大梁王才是上天派遣來拯救黎民百姓的真命天子。
隨後,他用連夜趕製出的粗製玉璽,在這份檄文上蓋上象征大梁國的國印,並召集整個重慶城內所有識文斷字的讀書人,協助抄寫這份檄文,以便迅速傳播。
叛軍奪取重慶的消息尚在西南各地流傳,緊接著,所謂大梁國的討明檄文又接踵而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奢崇明自稱大梁王的消息也因此迅速傳開。
不少人開始思索,大明朝是否真的已走到末路?
畢竟自從叛軍起兵以來,幾乎全是叛軍節節勝利,而大明似乎連一次像樣的抵抗都未能組織起來,更彆提取得勝仗。
當奢崇明自立為王、發布檄文的軍情傳至朱由校手中時,朱由校並未因此動怒,反而忍不住大笑出聲。
這一幕與曆史上的情形如出一轍——剛剛略有起色,立足未穩,便急不可待地稱王稱帝。
不得不說,明末這些人的眼光與格局確實過於狹隘。
無論是此時的奢崇明,還是將來出現的高迎祥、李自成、羅汝才等人,皆是如此。至於以祖大壽、吳三桂為代表的遼東軍閥,更是等而下之。
當年太祖打天下的“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九字真言,他們未必不知。但連照搬都做不到,這怎能不讓人失望?
即便朱由校有意認真應對,這些人的能力與見識也實在無法讓他真正重視起來。
“陛下,奢逆實在猖狂至極,臣願領兵出戰,主動進攻,就算不能擒其首惡,也能令其元氣大傷,挫其鋒芒。”
馬祥麟感到無比壓抑。各方麵準備早已就緒,叛軍本已陷入包圍,可陛下卻因安邦彥尚未行動而遲遲不肯出兵。
“瑞征,身為將領,無論何時都不能被情緒左右。要始終保有沉穩如水的心境,用冷靜的頭腦做出判斷。”
“想要成為名將、大將,就不能被一兵一卒、一城一地的得失牽動心神,要清楚自己的戰略目標,懂得從全局出發。”
“奢逆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罷了,難道你還去與一個死人爭一時之長短?”
“如今我們雖失去了重慶,但這隻是暫時的。你要看得更遠些。用一座城換來日後西南百姓的安寧,你說朕這筆賬是虧了還是賺了?”
馬祥麟聽罷,心中豁然開朗,先前的不滿也隨之煙消雲散。
“是臣太過急躁了!”
朱由校含笑回應:
“雖說你的年紀比朕大上許多,但論起心智的成熟,你恐怕還遜色幾分。行軍打仗這件事,朕是下了苦功去鑽研的!”
“你要牢記,戰爭的核心不是奪取幾座城池,也不是固守幾處要地,真正的關鍵在於消滅敵人的主力部隊,如此方能奠定長久的安穩!”
安邦彥起兵響應奢崇明叛亂,率軍圍攻貴陽的軍情,很快便被送到了朱由校的案前。
朱由校翻閱之後,心中頗為振奮。
安邦彥終究還是按捺不住了。
或許是奢崇明連戰連捷、攻下重慶的消息刺激到了他,讓他對眼前的戰果動了心思。
彆人已經翻身躍龍門,建立了“大梁國”,當上了“大梁王”,受萬民敬仰、百官朝拜,而他自己卻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宣慰使。
一比較之下,差距實在太大。
但朱由校並不關心安邦彥是因為何種原因而比往年起兵更早。
他要的結果已經達成,如今正是出兵平叛、鏟除賊寇的最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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