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出後,百姓紛紛前往官衙報名,幾乎沒人再去考慮其他。
短短兩天,朱由校原計劃招募的一萬人便已滿額,全是二十到三十歲的青壯年男子,個個身強力壯。
馬車作為主要的運輸工具,自然價格不菲。
朱由校給出的收購價格是,一匹馬配一個人,共計三十五兩白銀。
即便價格已經不低,收來的馬車數量仍舊遠遠不足。四川地勢險峻,根本不適合養馬,馬匹在當地極為稀少。
見此情況,朱由校隨即下令放寬要求,不再局限於馬車,驢車、牛車也都納入征用範圍,隻要能用來運貨即可。
至於兩位世子,由於不擅長騎馬,朱由校決定暫時將他們留在成都,等馬祥麟的第三批部隊返京時再一同回京。
十二月十二日,朱由校率領兩千名護衛騎兵,每人配備雙馬,從成都啟程返回京城。
每日行軍五個時辰以上,終於在十二月二十五日,順利抵達順天府。
早已得知皇帝返京消息的英國公張維賢,不顧年邁體弱,親自出城迎接聖駕。
朝中其他官員以及留守的幾位總理大臣對此毫不知情。
他們此時正依照皇帝臨行前下達的旨意,整理全年的軍政要務和財政支出,忙著彙總成冊,準備呈報給皇帝審閱。
朱由校見到張維賢時,發現他比自己離京前更加衰老了。
雖然清楚他尚有多年壽命,但若長期勞累,必然影響健康。
對於這位忠心耿耿、協助自己登基、又參與組建新軍的大功臣,朱由校始終心懷敬重。
“老國公,最近身體如何?”
皇帝開口的第一句話,讓年近七旬的張維賢當場落淚。他沒想到,皇帝最先關心的不是國事,而是自己的身體。
他哽咽著回答:
“老臣一切安好,怎敢勞陛下惦念,老臣實在受寵若驚。”
朱由校微微一笑,拉著他的手,兩人一邊緩緩前行,一邊交談。
他現在想知道京師這段時間的大致情況,有沒有發生異常,朝臣是否還像以往那樣,背地裡小動作不斷。
張維賢清楚皇帝向來不喜聽廢話,所以一開口就直奔重點。
天啟元年的稅賦征收已經完成,除兩廣和雲南之外,其他各省的賬冊與糧賦都已送到戶部。
具體數目,張維賢並不清楚。雖為留守總理大臣之一,但他並無過問財政的權力。
戶部也不會主動與這些勳臣貴族商議如此敏感的事務。文臣與武臣涇渭分明,彼此敵視,這是當前朝堂的常態。
不過近來,朝中一直在圍繞江南幾省的稅收問題爭論不休。戶部尚書程國祥似乎對今年的稅收情況極不滿意。
他每日四處詢問,翻查往年的賬冊,江南籍的官員見到他都避之不及,仿佛格外畏懼此人。
聽到這裡,朱由校臉色沉了下來,原本輕鬆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凝重。
他心裡已然明白了幾分,這些事極有可能是江南那些官紳士族在背後推動。自己在京城手段淩厲,他們自然坐不住,心裡也會惶恐不安。
皇帝敢動他們的利益,他們也敢站出來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