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廣與雲南相繼爆發戰事,對大明朝廷的震動不可謂不大。
不少官員借此大做文章,紛紛上疏勸諫,請求朱由校暫停所謂“新政”的推行。
其中涉及西南土司的“改土歸流”政策,以及在大同試行的“攤丁入畝”之法。
新設的軍部與警部,亦被列為爭議焦點。
按他們的說法,南方連年叛亂,正是因皇帝一意孤行、拒聽忠言,強行推行新政所致。
朱由校並未在意,這類奏章壓根無法呈遞至他麵前,司禮監已儘數將其駁回。
然而朝中文臣並未罷休,依舊堅持每日呈上勸諫文書,雙方由此陷入僵持。
這在大明朝廷早已司空見慣。多數文官利益趨同,一旦皇帝或權臣觸及其利,便會迅速聯合,群起而攻之。
嘉靖年間的“大禮儀”之爭,萬曆年間的“國本”風波,乃至張居正推行“一條鞭法”時的改革阻力,無一不是如此局麵。
隻是萬曆皇帝在國本之爭中敗於文官集團,自此喪失了朝堂主導權。
而嘉靖皇帝與張居正則最終占據上風。
可張居正畢竟僅為臣屬,且萬曆對其積怨極深。
因此他死後,那些利益受損的文官立刻發起迅猛反撲,清算迅速而徹底。
早已洞察其中關節的朱由校,並未將精力耗費於此類紛爭之上。
他早已跳出這種朝堂拉鋸的舊有套路。
嘉靖雖在大禮儀中取勝,但那也僅止於名義上的勝利;其下文武官員仍各行其是,不過稍加收斂罷了。
正因如此,才釀成後來漠南蒙古在俺答汗率領下兵臨北京城外的恥辱局麵。
實則隻要掌握了實權,並建立起穩固的政zhi與軍事根基,朝堂話語權自然水到渠成。
隻需秦良玉與吳勝的部隊如期到位,平定叛亂不過是舉手之勞,故而他毫無憂慮。
那些空談譏諷的文官,任其言說,任其攻訐。
如今對他而言,最緊要之事,乃是徹底推進京師的規劃與新都建設。
隻待新製建立,再有皇帝全力扶持,京師的手工業與商業必將迅速崛起。
一旦京師經濟振興,便能形成堅實的後勤基地,不再事事仰賴南方供給。
況且陝西一帶新作物種植亦大獲成功,原本人禍天災頻發、糧荒遍野的西北,將不再重演曆史上餓殍遍野、赤地千裡的慘狀。
朝廷財政壓力將大幅減輕,從而可騰出大量錢糧充作軍資,待時機成熟,便可揮師遼東,剿滅建奴。
隻消鏟除建奴之患,大明外患即除,縱使日後崇zhen繼位胡亂施政,國祚亦不至於傾覆。
至於國內那些豪強世族、地主士紳之流,不過跳梁小醜耳。即便不動用大軍,朱由校也有無數手段令其自取滅亡。
“臣郭應麒恭請皇帝陛下聖安。”
“警部業已正式設立,臣遵陛下諭旨,已將羽林軍中傷殘將士調入警部,共計兩千四百五十七人。”
“臣又從原上直親軍衛中遴選可用軍戶,並於民間招募青壯,合計六千七百人。”
雖警部尚未全麵展開執法事務,然相關部署已然啟動。
警部肩負新城建設之監督與調度重任,至關重要,稍有疏漏,便可能引發諸多後患。
何況五城兵馬司改製為城防部後,京師治安全賴警部維係。
當前局勢之下,京師絕不可生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