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語如石投湖心,激起層層回響。
人們開始回憶:
“前些日子老劉家草垛失火,幸好是夜裡,整片天空都被照紅了。”
“可城東那場大火,發生在中午,若不是黑煙衝天,誰能知道出了事?”
七嘴八舌之間,現實與眼前景象漸漸重合。
仍有不解者低聲嘀咕:“說了半天,這和‘兩小兒辯日’到底有何關聯?”
更有人按捺不住。
朱允炆眉頭緊鎖,終於開口:“大哥,我們也看了許久,是不是該切入正題了?”
聞言,朱雄英輕輕揚起嘴角。
目光沉靜,反問一句:
“你們方才所見,難道不算正事?”
“到底是什麼要緊事?”朱允炆剛要開口,話到嘴邊卻戛然而止。他瞳孔一縮,仿佛意識到了什麼,聲音卡在喉嚨裡再也吐不出來。
方孝孺的目光驟然凝重。
誰能想到,一個看似尋常的舉動,竟揭開了橫亙兩千年的謎題?
“運用呢!”齊泰猛地低喝,打斷了沉默。
“看見了就是明白了麼?早晚溫差不同,難道光憑肉眼就能參透其中道理?”
他的胡須微微顫動,語氣因激動而發緊。
“運用?”
朱雄英抬頭望了望天。秋陽高懸,雖已入秋,熱浪依舊灼人。
他默默從懷中取出那片薄如蟬翼的透明水晶。
“其實並不複雜。”
“齊先生可願伸出手來,親自體會一番太陽之力的用法?”
齊泰眯起雙眼,隨即冷笑。
“怎麼,皇長孫真要讓老夫見識奇跡?莫非是要驅使日頭不成?”
話音未落,他已果斷抬手,掌心朝上,毫無遲疑。
“不敢說驅使,但借幾分光熱,倒也無妨。”朱雄英頓了頓,忽然問道,“齊先生,能撐住多久?”
“這種小把戲……”齊泰放聲一笑,“哪怕站到日落,又有何難!”
朱雄英嘴角微揚,臉上浮現出從未有過的神情。
“隻要能堅持六十息,就算您贏。”
齊泰心頭火起。堂堂儒臣,竟被如此輕視。可對方身份尊貴,他縱有千言萬語也隻能壓在心底。
隻得硬聲道:“殿下放心,臣尚未知天命之年,筋骨健朗,舉個手臂而已,何足掛齒。”
周圍百姓紛紛哄笑。
“皇長孫這是不信齊泰先生?”
“抬隻手罷了,誰不會?”
“六十息?癱在床上的人也能做到吧?”
“彆擔心,待會兒我們幫你托著胳膊便是。”
“今日算是長見識了,還能‘用’太陽?”
議論聲四起。
朱雄英聽在耳中,卻不辯解。他知道眾人誤解了重點。
但他本就打算提出“按住手掌”的建議。
於是順勢說道:“既然大家熱心,不如請一位學子幫齊先生穩住手臂,也好減輕負擔。”
齊泰原想推辭。
轉念一想,有人協助既能省力,在皇長孫麵前也不至於太過孤立無援。便徑直走到朱雄英麵前。
“請齊先生攤開手掌。”
齊泰依言照做。身後一名學子上前,雙手托住其臂膀,使其保持平舉姿態。
這時,朱雄英緩緩舉起手中的透明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