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他從未見過的,充滿未知,卻也充滿無限可能性的路。您擊退了李自成,證明了您的能力;您手握京營,掌控新軍,代表著一股無人能撼動的新興勢力;您甚至能提前預知他的困境,送去他最需要的情感慰藉。這一切都讓他看到了一種可能——或許,大明這艘船,還有救。而救船的人,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是您,林淵。”
“所以,他拒絕多爾袞,不是在向大明效忠,而是在向您,下注。”柳如是端起自己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姿態優雅。
“他賭您能贏。賭贏了,他便不再是那個隨時可能被拋棄的邊關總兵,而是從龍功臣,是新秩序的開創者之一。這份收益,遠比投降滿清當一個異姓王,要大得多。”
“所以,他才會說出那句‘把他欠我的東西,還給我’。他在提醒您,大人。這是一場交易,他已經付出了他的籌碼——山海關和關寧鐵騎的忠誠。現在,他要看您的回報了。”
一番話說完,暖閣內寂靜無聲。
陳圓圓怔怔地坐在那裡,她感覺自己仿佛第一次認識那個與她有過刻骨銘心糾葛的男人。原來,在那份英雄氣概和兒女情長之下,還藏著如此冷靜、如此精準的算計。
林淵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柳如是的分析,與他心中的判斷,幾乎不謀而合。甚至比他想得更透徹,更係統。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嗯……雖然現在還隻是鳳星,但遲早的事。
“那依你之見,我該‘還’他什麼?”林淵問道。
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
柳如是放下茶杯,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吳三桂這樣的人,最重三樣東西。一是名,二是利,三是心安。”
“‘名’,您已經間接給了他。經此一役,他吳三桂‘忠勇無雙,拒敵於國門之外’的名聲,將傳遍天下,一掃之前人們對他擁兵自重的猜疑。這是千金不換的好名聲。”
“‘利’,便是高官厚祿,是實實在在的權柄。這一點,需要朝廷出麵,需要陛下下旨。但吳三桂是個聰明人,他知道,現在能讓他更進一步的人,隻有您。”
“至於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心安’……”柳如是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意味深長。
“他是個梟雄,梟雄最怕什麼?怕鳥儘弓藏,怕猛狗烹。他今日能為您守住山海關,他日會不會因為功高震主,而被您或者陛下猜忌,落得個淒慘下場?他需要一個保證,一個能讓他徹底安心,將身家性命都綁在您這艘船上的保證。”
林淵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名和利,都好辦。崇禎剛剛給了他“便宜行事”的權力,加封吳三桂,隻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可這“心安”,又該如何給?
難道要與他結為異姓兄弟?還是將京中的親眷送去山海關作為人質?
前者太過虛無,後者又顯得不信任。
似乎是看出了林淵的困惑,柳如是忽然展顏一笑,這一笑,仿佛春風拂過,滿室皆春。
“大人,其實答案,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她說著,目光若有若無地,瞥了一眼旁邊尚在沉思的陳圓圓。
林淵心中一動,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正在這時,暖閣的門簾被人猛地一把掀開,錢彪那粗壯的身影,帶著一陣風闖了進來。
“大人!大喜啊!”他滿臉紅光,嗓門大得震得茶杯蓋子都在嗡嗡作響,“宮裡的消息傳出來了!說是吳總兵把滿清的使者給罵出去了!他娘的,痛快!太痛快了!大人,您說,咱們今晚是不是得好好擺一桌,慶賀慶賀?”
他一邊說,一邊才注意到暖閣裡還有兩位絕色美人,頓時老臉一紅,聲音也小了半截,嘿嘿地撓著頭。
林淵看著他那憨直的樣子,心中的沉重,竟被衝淡了不少。
他擺了擺手,笑道:“慶賀是自然要慶賀的。不過,在慶賀之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辦。”
錢彪立刻挺直了腰板:“大人請吩咐!”
林淵的目光,再次落到手中的茶杯上,看著那幾片在水中沉浮的茶葉,眼神變得幽深起來。
柳如是說得對,吳三桂需要“心安”。
而對於一個將自己的一切都押上牌桌的賭徒來說,什麼樣的保證,才能讓他徹底安心?
答案隻有一個。
那就是讓他看到,莊家不僅實力雄厚,而且願意與他分享最大的那份紅利。
林淵抬起頭,看向錢彪,緩緩開口。
“你替我,去向陛下,為吳三桂請功。”
錢彪一愣:“請功?請什麼功?”
林淵的嘴角,勾起一抹讓柳如是都心頭一跳的弧度。
“請封,平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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