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蘇州城泛著濕漉漉的青石板光澤,陸清弦與沈清如立在客棧簷下,望著手中青銅魚符上的紋路。
“這魚符是鎮北王府‘鐵衛’的腰牌,背麵刻著‘戊寅年製’。”陸清弦用袖口擦去符身水漬,“王五說林師叔當年被關在西跨院暗牢,那處密室藏著軍械案的關鍵。”
沈清如將魚符與賬冊拓印比對:“拓印缺了半角,正好和魚符缺口吻合。看來戴公公與鎮北王的交易,全在這密室裡。”
陸清弦握緊劍柄:“今夜子時,我們潛入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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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三刻,蘇州城陷入沉睡。
陸清弦與沈清如換上夜行衣,如狸貓般掠過鎮北王府高牆。牆根下,王五給的布防圖被展開,月光透過樹葉灑在“西跨院”三個字上。
“鐵衛每半個時辰巡查一次。”沈清如指了指牆角的銅鈴,“這是他們的暗號,搖三下是平安,五下是警戒。”
二人貼著牆根摸近西跨院,果然見兩名鐵衛背著弓箭來回踱步。陸清弦摸出懷中迷煙彈——周不平特製的,無色無味,遇風即散。
“清如,數到十。”
“一、二……十!”
沈清如拋出迷煙彈,白霧瞬間彌漫。鐵衛剛要示警,便軟綿綿栽倒在地。
二人閃身入院,沿著布防圖標注的路徑,來到後罩房後的假山。王五說過,暗牢入口藏在假山下的枯井裡。
陸清弦推開井欄,黴味混著血腥氣撲麵而來。他點燃火折子,繩子“唰”地垂下,二人順著井壁滑到底部。
地道陰暗潮濕,牆壁上還殘留著斑駁的血跡。沈清如攥緊軟鞭,低聲道:“當年林師叔就是被關在這裡?”
“不止。”陸清弦的光映在牆上——有人用指甲刻了一行小字:“戴賊構陷,甲胄藏於東廂第三塊磚下。”
是師父的筆跡!
陸清弦心頭一熱,加快腳步。地道儘頭是間石室,四壁嵌著鐵柵,中央擺著個鏽跡斑斑的鐵箱。
“這箱子有機關。”沈清如摸了摸鎖孔,“是王府的‘九曲連環鎖’,需用對應的鑰匙才能打開。”
陸清弦從懷中取出另一枚魚符——方才在竹林截獲的那枚。他將魚符插入鎖孔,“哢”的一聲,鎖開了。
鐵箱掀開,裡麵整整齊齊碼著十套明光鎧,甲胄內側刻著“北漠狼主”四個小字!
“這是……北漠的精銳鎧甲!”沈清如倒抽一口冷氣,“戴公公竟勾結北漠,走私軍械?”
陸清弦翻出箱底的賬冊,瞳孔驟縮——上麵詳細記錄了三年間鎮北王向北漠輸送甲胄的數量,以及戴公公從中抽取的巨額“好處費”。最後一頁,赫然寫著:“四月十五,狼主親率死士入關,取林昭項上人頭。”
“四月十五……”沈清如聲音發顫,“還有十日!”
陸清弦攥緊賬冊:“師父當年查到的,就是這個!戴公公怕他說出北漠勾結的證據,才構陷他‘盜寶求榮’!”
地道外突然傳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