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鞭門·新雪落舊痕】
臘月初三,鐵鞭門後山的梅樹開了第一朵花。
沈清如立在山門前,看新任掌門宋硯之親手將“鐵鞭”匾額重新懸起。這位三十歲的青衫客原是執法堂首座,此刻袖中還藏著半塊染血的令牌——那是師叔昨夜自儘前,塞進她手心的“鐵鞭令”。
“寒江劍派的案子,總得有個交代。”宋硯之聲音清冽,“我會修書武林盟,請沈姑娘、趙世子與陸少莊主同審張懷義餘黨。”
沈清如點頭,指尖摩挲著令牌內側的刻字:“師父若在天有靈,該欣慰。”
身後傳來腳步聲。陸清弦抱著個桐木匣匆匆趕來,匣中是他父親留下的日記殘頁:“十月二十三,寒江劍派來信,言毒王穀欲借北戎之手攪亂中原……”
“北戎?”趙崢恰好從角門進來,腰間短刃沾著未拭淨的血,“昨日鎮北軍截獲密報,北戎狼主派了十二死士潛入南境,目標或是……”
他話音未落,山門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一匹黑馬撞開守門弟子的攔截,馬上騎士滾鞍落地,懷中抱著個血人——是鎮北王府的暗樁,喉管插著支淬毒弩箭。
【密信·北戎狼蹤】
暗樁在榻上氣若遊絲。
趙崢捏開他緊攥的手,取出一枚青銅虎符,背麵刻著“狼襲”二字。另半張染血的絹帛飄落,上有狂草:“臘月十五,蒼梧渡,取‘寒鐵令’。”
“寒鐵令?”陸清弦翻查父親日記,“這是我爹的字跡!他說寒江劍派曾鑄令牌三枚,一枚鎮北軍,一枚藏於寒江舊址,還有一枚……”
“在毒王穀。”沈清如接口,“當年寒江劍派覆滅前,曾派死士送令牌向鎮北軍求援。”
窗外忽然掠過一陣鴉鳴。
趙崢抬手,三枚透骨釘破窗而入,釘入梁間——釘尖掛著半片黑羽,羽翎浸透劇毒。
“是‘寒鴉衛’。”他眼神驟冷,“北戎最狠的殺手組織,專司暗殺與傳信。”
宋硯之按劍上前:“鐵鞭門願助二位守蒼梧渡。”
沈清如卻搖頭:“蒼梧渡是水路要衝,毒王穀若聯合北戎,必在此設伏。”她望向趙崢,“世子,你鎮北軍可調動的兵力……”
“三日後,我親自帶玄甲營去蒼梧渡。”趙崢將虎符拍在案上,“但你們要查出,毒王穀為何盯著‘寒鐵令’不放。”
【寒江故址·枯骨藏鋒】
臘月十五前夜,三人踏雪往寒江劍派舊址。
當年的滅門慘案後,此地被武林盟封禁,如今斷壁殘垣間積雪盈尺。陸清弦用匕首扒開半座殘碑,底下露出個鐵盒——正是父親日記裡提過的“第二枚寒鐵令”。
“不對。”沈清如突然按住他手腕,“寒江劍派若真有令牌示警,為何隻送了一枚給鎮北軍?”
趙崢用短刃挑開鐵盒暗扣,盒中除令牌外,還有封未拆封的信:“師兄,若我等身死,令牌交予可靠之人,切記……莫信持雙令者。”
落款是“寒江劍主·葉孤鴻”。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想起張懷義臨終前的瘋話:“雙令合璧……才能打開……”
山風卷起雪霧,迷了視線。
遠處忽然傳來金鐵交鳴之聲。
七道黑影從林中竄出,手中彎刀泛著幽藍——是毒王穀的“蝕骨刀客”!為首者摘下麵巾,竟是張懷義的親傳弟子!
“交出寒鐵令!”他厲喝,“否則讓你們陪寒江劍派共赴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