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的雪停了。
陸清弦與沈清如騎著快馬,沿著官道往汴京趕。虎符用粗布裹了三層,貼在陸清弦心口,隨著馬蹄顛簸,仿佛有團火在燒。
“你說,這虎符能救多少人?”沈清如揉了揉凍紅的耳垂。
“至少能斷了天樞閣的糧草。”陸清弦望著遠處蜿蜒的長城,“北戎左賢王沒了虎符,調不動漠南的私兵。”
話音未落,後方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三騎快馬追來,為首者穿墨綠錦袍,腰間懸著“樞密”銅牌——是樞密院派來的信使。
“陸大人、沈姑娘!”信使滾鞍下馬,“韓大人急令:天樞閣閣主現身汴京,藏於‘聽雨樓’,速歸!”
陸清弦心頭一緊。聽雨樓是汴京最大的青樓,往來皆權貴,天樞閣閣主竟敢藏身於此?
“換馬!”他扯下虎符交給沈清如,“你帶虎符先回樞密院,我去聽雨樓。”
“不行!”沈清如攥住他手腕,“聽雨樓機關重重,你一人太危險。”
“聽我說。”陸清弦壓低聲音,“虎符在你手裡,韓大人能調兵;我去摸閣主底細,裡應外合。”
沈清如望著他眼底決然,終是點頭:“萬事小心。”
【聽雨樓·暗潮洶湧】
汴京城燈火如晝。聽雨樓飛簷掛滿燈籠,絲竹聲飄出半條街。
陸清弦扮作富商,搖著折扇上樓。樓梯轉角的屏風後,周世雄的親兵“鐵膽”正盯著他:“將軍等你多時了。”
三人在雅間碰頭。周世雄的獨子周彥穿著青衫,眼中帶煞:“我爹說,閣主是‘千麵狐’蘇硯。此人善易容,十年前曾潛入大梁偷取《武經總要》。”
“蘇硯?”陸清弦想起李元吉的血書,“李元吉提過,天樞閣閣主精通機關術,殘碑拓本的機關就是他設計的。”
門突然被撞開。小二端著茶盤踉蹌而入:“客官,樓上有姑娘找您!”
陸清弦心知有詐,抬腳踹翻茶盤。滾水潑在“小二”臉上,露出張刀疤臉——竟是之前在漠南見過的高手!
“動手!”刀疤臉甩出飛爪,直取陸清弦咽喉。
陸清弦旋身避開,鎮北劍出鞘,“寒梅三弄”掃斷飛爪鏈子。窗外突然飛入三枚透骨釘,釘向周彥心口!
“小心!”陸清弦撲過去,釘尖擦著他後背紮進柱子。周彥反手拔劍,劍招淩厲:“是天樞閣的‘影衛’!”
混戰中,雅間窗戶被撞開。一道白影掠過,軟劍如銀蛇纏住影衛手腕。沈清如從梁上翻身而下:“陸清弦,我跟著虎符氣息找來的!”
影衛見勢不妙,撞碎窗戶跳樓。陸清弦追到樓頂,隻見對方解下人皮麵具——竟是個白發老尼!
“阿彌陀佛。”老尼合十,“蘇施主說,陸少俠若來,便由貧尼送您上路。”她袖中滑出柄戒刀,刀身刻滿梵文。
陸清弦橫劍相迎。戒刀看似鈍重,卻專破內家真氣。他“驚鴻”式連刺七劍,老尼皆以刀背格開,突然變招,刀柄砸向他膝蓋!
沈清如軟劍及時甩來,纏住戒刀。老尼手腕翻轉,刀尖挑向她咽喉。陸清弦撲過來,鎮北劍刺中老尼左肩。
“噗!”老尼吐出一口黑血,踉蹌後退:“蘇硯早料到你會來……聽雨樓地牢,藏著他的‘殺招’……”話音未落,墜樓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