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巔的風卷著雪粒子,割得人臉生疼。
陸清弦踩著冰棱在前,鎮北劍在腰間撞出輕響。沈清如扶著明昭跟在後麵,女孩懷裡緊抱著那柄碎星劍——昨夜方丈說,此劍與寢陵機關有淵源。
“到了。”陸清弦停在一處斷崖前。
崖壁半腰嵌著座殘碑,碑身裂成三截,字跡漫漶。沈清如拂去積雪:“這是先皇寢陵的‘鎮陵碑’,當年先皇駕崩,百官就是跪在這裡送葬的。”
明昭仰頭望去,碑頂雕著條盤龍,龍睛處嵌著兩顆夜明珠,此刻正幽幽發亮。陸清弦伸手去摘,指尖剛觸到珠子,整座碑突然震動!
【機關·地火焚天】
斷崖下傳來悶響。
“退後!”陸清弦拽著兩人滾地。
下一瞬,鎮陵碑轟然裂開,露出條向下的石階。石階兩側燃起幽藍火焰,火舌舔著岩壁,散發出刺鼻的硫磺味。
“是地火機關。”沈清如摸出隨身攜帶的藥囊,“我師父說過,終南山多硫黃礦,古人用這法子防盜墓。”
明昭盯著火焰:“可這火……怎麼是藍色的?”
“含了砒霜。”陸清弦抽出鎮北劍,“踩著我的影子走,彆碰牆壁。”
三人魚貫而下。石階窄得隻能容一人,陸清弦走在前,劍尖挑開撲麵而來的毒火。明昭數著步數:“一百二十七、一百二十八……”
“彆數了。”沈清如輕聲,“到頭了。”
石階儘頭是個圓形石室。正中央擺著口黑檀木棺,棺蓋上刻滿梵文。陸清弦剛要上前,四周牆麵突然彈出弩箭!
【破棺·遺詔現世】
“是連環弩!”陸清弦旋身揮劍,鎮北劍削斷三根弩杆。
沈清如拽著明昭滾向石棺後方。箭雨擦著明昭發梢釘入地麵,箭簇泛著青黑——淬了見血封喉的“牽機毒”。
“清如姐,我娘說過……牽機毒怕雄黃酒!”明昭突然喊。
沈清如愣了愣,從藥囊裡翻出個小瓷瓶。她將雄黃酒潑向地麵,箭簇觸到酒液,滋滋冒起白煙。
陸清弦趁機衝到棺前。黑檀木棺榫卯精密,他用鎮北劍撬動棺蓋,隻聽“哢嚓”一聲,棺內湧出股陳腐的香氣。
先皇的龍袍已褪了顏色,麵容卻保存完好。陸清弦在其懷中摸到個錦盒,打開來,半卷明黃絹帛上寫著:“朕遇襲,乃皇後兄長趙淵主使……”
“趙淵?”沈清如倒抽冷氣,“太後……原是趙氏女?”
【追兵·血染石室】
石室劇烈震動。
“快走!”陸清弦將錦盒塞進懷裡,“機關要塌了!”
三人往回跑,身後傳來碎石墜落的轟鳴。明昭跑得慢,被塊滾石砸中腳踝,摔倒在地。
“明昭!”沈清如撲過去。
陸清弦轉身接住她,後背卻被弩箭穿透!他悶哼一聲,反手甩出鎮北劍釘入追兵咽喉——是鎮北司的“鬼麵死士”,臉上覆著青銅鬼麵,刀槍不入。
“帶明昭先走!”陸清弦咳出黑血,“去寢陵後的密道!”
沈清如咬著牙背起明昭。石室上方裂開條縫,透進些微光。她看見陸清弦倚著棺槨,碎星劍插在地上,劍鍔的“佛”字被血染紅。
【密道·真相灼心】
密道狹窄潮濕,黴味嗆得人睜不開眼。
明昭趴在沈清如背上,輕聲說:“清如姐,陸大哥會不會死?”
“不會。”沈清如抹了把淚,“他答應過要回去買糖葫蘆的。”
密道儘頭是間石屋。牆上掛著幅畫像,畫中是個穿龍袍的青年,眉眼與陸清弦有七分相似。案上擺著塊玉璽,刻著“受命於天”四個字。
“這是……先皇的私印?”沈清如驚道。
明昭摸著畫像:“我娘說過,我親爹……不是王爺。”
沈清如猛地轉頭。女孩從懷中掏出半塊金牌,與畫像旁的另半塊嚴絲合縫——正是當年先皇賜給端妃的“同心佩”。
“明昭……”沈清如聲音發顫,“你是先皇的親骨肉。”
【尾聲·殘陽如血】
石屋外傳來馬蹄聲。
陸清弦捂著傷口追來時,正看見沈清如抱著明昭站在夕陽裡。女孩望著遠處的皇城,眼裡燃著團火:“我要去告訴全天下,我娘是被冤枉的,我爹……是被謀殺的!”
陸清弦將錦盒遞給她:“裡麵有趙淵親筆寫的密信,還有先皇的血書。”
沈清如接過,指尖發抖。山風卷起雪粒子,落在鎮北劍的劍刃上,折射出七彩光芒。
遠處,太行山的輪廓若隱若現。他們知道,真正的戰場不在終南山,而在京城那座金鑾殿上。但此刻,他們握著劍,握著真相,握著一個王朝的明天。
殘陽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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