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荒山遇襲,劍護紅顏】
離京已七日。
陸清弦背著沈清如,沿湘黔古道南行。他不敢走官道,專挑人跡罕至的荒山野徑。肩上的重量壓得他肩頸酸痛,但每一步都走得極穩——懷中人若有絲毫顛簸,他便立刻調整身形。
這日午後,兩人行至一處名為“一線天”的峽穀。兩側峭壁如刀削,中間僅容兩人並肩通過的窄道被藤蔓覆蓋,下方是湍急的沅江,水聲轟鳴如雷。
“弦哥,這裡……”沈清如在他背上迷迷糊糊地呢喃,“我好像聞到血腥氣。”
陸清弦腳步一頓,鼻尖微動——果然,風中飄來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混著腐葉的氣息。
“有埋伏。”他低聲道,將沈清如往上托了托,貼緊自己後背,“彆出聲。”
話音未落,兩側峭壁上“簌簌”落下幾片碎石。緊接著,數十支淬毒的弩箭破空而來,封死了所有退路!
“是‘毒牙寨’的連環弩!”陸清弦瞳孔微縮。毒牙寨是湘西一帶的匪幫,專乾劫財害命的勾當,沒想到竟被趙淵收買,設了這道埋伏。
他旋身側步,背靠峭壁,孤鴻劍“嗆啷”出鞘!劍光如電,精準挑飛射向麵門的弩箭,同時反手一劍,將射向沈清如後心的弩箭劈成兩段。
但弩箭源源不斷,峭壁上還不斷有人探頭射箭。陸清弦左支右絀,漸感吃力——他既要護住沈清如,又要破箭,還要防備從兩側攀援而下的匪徒。
“清如,抓緊!”他大喝一聲,運起《鎮北劍譜》中的“破甲式”,劍勢陡然變得剛猛無儔。一道扇形劍光橫掃而出,將射來的三排弩箭儘數震飛!
趁著這瞬間的空隙,他抬頭望向峭壁上方。隻見數十名頭裹黑巾、手持彎刀的匪徒正攀著藤蔓向下爬,為首一人滿臉橫肉,手持一對流星錘,正是毒牙寨的二當家“鐵臂熊”。
“小子,把你背上的丫頭留下,爺爺我給你個痛快!”鐵臂熊獰笑著,一錘砸向峭壁,碎石簌簌落下。
陸清弦冷哼一聲:“就憑你們?”
他將沈清如輕輕放在一塊凸出的岩石上,叮囑道:“躲好,彆動。”隨即提劍衝上峭壁。
他的輕功本就了得,此刻全力施展,如猿猴般在峭壁上攀援。鐵臂熊見狀,揮舞流星錘迎了上來。兩人瞬間戰作一團。
陸清弦的劍法靈動飄逸,專攻鐵臂熊的關節與破綻;鐵臂熊的流星錘大開大合,勢大力沉。兩人兵器相交,火星四濺。
“弦哥!”沈清如在下方焦急呼喊。
陸清弦聞言,心神微亂,被鐵臂熊一錘掃中左肩,火辣辣地疼。他咬咬牙,反手一劍刺向鐵臂熊咽喉。
鐵臂熊急忙偏頭,卻被劍鋒劃破臉頰,鮮血直流。他怒吼一聲,從腰間摸出一枚黑色藥丸,咬碎後猛噴出一口毒霧!
陸清弦早有防備,屏住呼吸,側身避開。毒霧掠過他耳際,腐蝕得岩石“滋滋”作響。
“卑鄙!”他低喝一聲,趁鐵臂熊因發力而身形不穩,孤鴻劍直刺其心口!
鐵臂熊瞪大雙眼,緩緩倒下。
陸清弦卻不戀戰,轉身躍回沈清如身邊,背起她繼續往峽穀外走。身後,匪徒們的叫罵聲漸遠,但陸清弦知道,這隻是開始——趙淵的追殺,隻會越來越狠。
【第二節:老獵指路,夜宿荒村】
暮色四合時,兩人終於逃出一線天。陸清弦的左肩還在滲血,沈清如因顛簸,臉色愈發蒼白。
他們在山腳下的溪邊清洗傷口。陸清弦撕下衣擺為沈清如擦拭額角的冷汗,又取出金瘡藥敷在自己肩上。
“弦哥,你受傷了……”沈清如終於清醒了幾分,聲音虛弱。
“小傷,不礙事。”陸清弦笑了笑,“前麵有個荒村,我們今晚去那兒歇腳。”
所謂荒村,不過是個被遺棄的村落,隻剩幾間破屋。陸清弦撿了些乾柴,在一間還算完整的茅屋裡生起火,煮了碗熱粥給沈清如喝。
沈清如喝了半碗,精神稍振,忽然道:“弦哥,我剛才做夢,夢見師父了。他說……南疆有個人,能解百毒,能治心疾。”
陸清弦心頭一震:“可是鬼手神醫蕭白塵?”
沈清如點頭:“師父提過幾次,說他住在南疆十萬大山的‘落霞穀’。”
陸清弦握緊她的手:“那我們就去落霞穀。隻要能治好你,吃多少苦都值得。”
沈清如望著篝火,輕聲道:“弦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陸清弦一怔,隨即認真道:“因為你是我陸清弦認定的人。從在醫仙穀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我要護你一輩子。”
沈清如的臉頰泛起紅暈,低頭輕笑。
二人正說著,茅屋外傳來腳步聲。陸清弦警覺地握住劍柄,卻見一個背著弓箭、滿臉皺紋的老獵戶探進頭來:“小娃娃,火借個光?”
陸清弦放鬆警惕,點頭道:“老人家請進。”
老獵戶走進來,坐在火堆旁烤了塊獸肉。他一邊吃,一邊打量陸清弦:“看你背著姑娘,身上有傷,是被追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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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弦不動聲色:“老人家好眼力。”
老獵戶嘿嘿一笑,壓低聲音:“這一帶的山匪,最近都被‘趙屠戶’收編了。你們是撞在槍口上了。”
“趙屠戶?”
“就是毒牙寨的大當家,趙三。聽說他投靠了京城的大官,專門替人鏟除異己。”老獵戶嚼著肉,含糊道,“不過你們彆怕,我知道一條密道,能繞開前麵的關卡,直通南疆。”
陸清弦眼睛一亮:“求老人家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