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崖徑險行，山雨欲來】
西側山崖的小徑比想象中更難走。路麵僅容一人通行，一側是陡峭石壁，另一側是深不見底的山澗，石階上布滿濕滑的青苔，稍有不慎便會墜入深淵。陸清弦將孤鴻劍係在腰間，讓南宮明扶著自己，一步一步往下挪——左肩的冰錐傷雖敷了雪見草，但寒氣未散，整條手臂仍使不上力。
“當心腳下！”石頭在前頭探路，手裡攥著根枯枝撥弄石階，“這青苔滑得很，得像這樣——腳尖先著地，重心放低。”他邊說邊示範，年輕藥人學著他的樣子，排成一列慢慢下行。南宮烈殿後，短棍橫握，警惕著後方動靜——李虎的追兵隨時可能出現。
行至半山腰，天色忽暗。抬頭望去，烏雲正從山後翻湧而來，隱約有雷聲滾動。“要下大雨了，”藥叟抹了把額頭的汗，“這崖徑最怕雨天，石階一泡軟，連立足之地都沒了。”他加快腳步，想趕在大雨前找個避雨處。
小豆子揉著眼睛從南宮明懷裡探出頭：“爺爺，我冷……”南宮明解開外衫裹住孩子，又摸出塊乾糧遞給他：“再忍忍，前麵好像有座破廟。”順著他指的方向，眾人果然看見山坳處立著幾間歪斜的土坯房，屋頂塌了半邊，門框上還掛著褪色的布幡，依稀能辨出“山神廟”三個字。
【第二節：破廟暫歇，蛛絲馬跡】
破廟雖破，好歹能遮風擋雨。藥人們用石塊堵住漏風的窗洞，南宮明生了堆小火用乾柴和火折子），火光驅散了些許寒意。陸清弦靠在供桌上，看著南宮明給小豆子喂藥——是用寒髓石泡過的潭水調的，小豆子肩頭的舊傷之前被蠍子衛所傷）竟也消腫了些。
“陸大哥，你看這個。”石頭從門外進來，手裡捏著片碎布——青灰色布料，邊緣有鐵血衛的狼頭徽記，“剛才在廟門口撿的，像是李虎的人留下的。”陸清弦接過細看，布片沾著泥，顯然是匆忙間蹭掉的。他眉頭微蹙：“李虎沒追上來，卻在這留記號，想乾什麼？”
藥叟蹲在供桌下，用樹枝撥弄地上的灰燼：“不對，這灰燼是新燒的，還有……你看。”他指著牆角一堆散落的乾草，“有人在這兒睡過，不止一個。”南宮烈湊過去聞了聞：“有汗味，還有股劣質酒氣——不是鐵血衛，鐵血衛不許喝酒。”
正說著，外麵傳來“沙沙”的腳步聲。眾人立刻警覺，南宮烈短棍一橫，藥人們握緊了藏在袖中的毒針藥穀特產的“見血封喉”）。陸清弦按住劍柄，低聲道：“彆輕舉妄動，看看是誰。”
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的是個蓬頭垢麵的老樵夫，肩上扛著擔柴，看見屋裡這麼多人，嚇了一跳：“幾位客官，借個火……”他目光掃過眾人，落在陸清弦腰間的孤鴻劍上，突然臉色一變：“你……你是陸清弦？”
【第三節：樵夫示警，伏兵四起】
老樵夫扔下柴擔，撲通跪下：“陸大俠，求您救救我們村吧！魏忠賢的人占了山後的鷹嘴崖，說要采‘血靈芝’，其實是抓村民試蠱蟲！”陸清弦扶起他：“老人家，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樵夫喘著粗氣：“三天前，李虎帶著鐵血衛和一群穿黑袍的人魏忠賢的蠱師）上了鷹嘴崖，說那崖上有血靈芝，能治百病。可他們抓了村裡十幾個壯丁，關在崖洞裡，每天灌藥……昨天夜裡，有人聽見崖上傳來慘叫，後來就沒動靜了……”
“血靈芝？”南宮明插話，“我爹筆記裡提過，鷹嘴崖的絕壁上確實長著幾株，性熱補血，但根本不能解蠱毒。”藥叟冷笑：“魏忠賢這是掛羊頭賣狗肉，借采藥之名抓人試蠱。”
陸清弦望向窗外——雨已經開始下了，豆大的雨點砸在破廟屋頂上，劈啪作響。“李虎留記號，是想引我們去鷹嘴崖，一網打儘。”他握緊孤鴻劍，“但這鷹嘴崖既然有血靈芝，或許能換些解毒的藥材。”
“不可！”南宮明急道，“你傷還沒好，鷹嘴崖地勢險要，去了太危險！”
“正因為危險，魏忠賢才覺得我們會避開。”陸清弦看向老樵夫，“老人家，鷹嘴崖怎麼走？村民關在哪個崖洞？”
老樵夫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從破廟後麵的密道走，半個時辰能到山後。崖洞在鷹嘴崖半腰，洞口有棵歪脖子鬆樹……”話音未落，外麵突然傳來“嗖嗖”的箭矢聲！
【第四節：箭雨破窗，藥人結陣】
“敵襲！”南宮烈大喝，短棍往地上一頓，藥人們立刻圍成圓圈——外層用藤蔓編的“擋箭牌”浸過藥汁，箭矢難穿透），內層人護著陸清弦和小豆子。箭矢“篤篤篤”釘在土牆上，有幾支穿透擋箭牌，擦著石頭頭皮飛過。
“從後門走！”陸清弦推開窗，見廟外密密麻麻站著幾十個黑衣人——正是李虎的鐵血衛！他們舉著盾牌，弓弩手排在後麵，箭頭全對著破廟大門。李虎站在雨中，折扇一揮：“陸清弦，你跑不了了！乖乖交出寒髓石，跟我們回去見魏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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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夢！”陸清弦抓起供桌上的香爐，朝窗外砸去——香爐雖小，卻砸中一名弓弩手的頭盔，那人晃了晃，摔倒在地。藥叟趁機點燃火折子，扔向門口的油布簾——“轟”的一聲，火苗竄起，擋住了門口的視線。
“走密道！”老樵夫指著供桌下的石板，“掀開就能出去！”石頭和南宮烈合力掀開石板，下麵是個黑黢黢的洞口，能容一人爬行。藥人們立刻鑽進去，陸清弦讓南宮明抱著小豆子先走，自己殿後。
剛爬出洞口，就聽見破廟方向傳來“轟隆”一聲——李虎命人放火燒廟，火舌很快吞噬了土坯房。陸清弦回頭看了一眼，雨水混著淚水模糊了視線：“李虎，這筆賬我記下了！”
【第五節：山後密道，暗夜潛行】
密道狹窄潮濕，壁上滲著水珠，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腐葉的氣味。眾人貓著腰往前爬，老樵夫在前麵帶路，不時提醒“小心頭頂”“拐彎了”。爬了約莫一盞茶功夫，前方出現亮光——原來是密道的出口，通向山後的一片鬆林。
雨停了，月亮從雲層後鑽出來，照亮了崎嶇的山路。老樵夫指著遠處一座陡峭的山峰：“那就是鷹嘴崖，半腰的崖洞能看到歪脖子鬆樹……”話沒說完，他突然捂住胸口，臉色發白：“不好……我中了毒鏢，跑不動了！”
陸清弦扶住他，果然看見他後心有個細小的紅點，周圍皮膚已發黑。“是鐵血衛的‘追魂鏢’，”藥叟蹲下來查看，“鏢上有‘牽機引’，半個時辰內不解，全身麻痹。”南宮明從藥簍裡翻出“金創藥”和銀針：“我試試針灸逼毒，但需要安靜的地方。”
“前麵有片亂石崗，能暫避。”老樵夫勉強站起來，帶著眾人往鬆林深處走。剛走到亂石堆旁，突然從石後跳出五六個黑衣人——正是李虎派來的斷後小隊！他們手持鋼刀，獰笑道：“陸清弦，這次看你往哪跑！”
陸清弦將老樵夫交給南宮明，孤鴻劍出鞘：“南宮烈，帶藥人護著他們先撤到鷹嘴崖方向！我和石頭斷後！”石頭抄起鐵鍬：“陸大哥，你說怎麼打？”
“用石頭砸，用藤蔓絆，彆硬拚。”陸清弦低聲道，“記住，我們的目的是引開他們，給南宮明救人爭取時間。”
說罷，兩人背靠背站定。黑衣人蜂擁而上，鋼刀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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