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東觀迷霧·黨錮餘燼_重生漢靈帝:開局斬十常侍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11章 東觀迷霧·黨錮餘燼(1 / 2)

建寧五年的初雪終於落了下來,細碎的雪沫如同鹽粒,簌簌地敲打著德陽殿厚重的琉璃瓦,旋即被殿內旺盛的地龍暖意蒸騰成若有若無的水汽。暖閣內溫暖如春,熏籠裡龍涎香的氣息絲絲縷縷,卻壓不住空氣中無形的緊繃。

劉宏斜倚在鋪著白虎皮的軟榻上,手中捧著一卷新謄抄的《尚書》,目光卻有些遊離。案幾上,堆放著幾份關於北疆羌亂再起、請求增撥軍餉的奏疏,朱批“著尚書台議處”的字樣透著一絲敷衍。窗外,羽林衛甲胄摩擦的鏗鏘聲,比平日更加密集地傳來,提醒著他曹節在匠作監事件後變本加厲的掌控。

陳墨。那個在匠作監廢墟中驚鴻一瞥、雙手蘊藏不凡的年輕工匠,如同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劉宏心中激起的漣漪尚未平息。那瞬間的“底座閥門”點破,是試探,也是信號。但如何繞過張讓無處不在的眼睛,將這顆關鍵的“火種”真正納入掌心?璿璣遺冊中那些足以改天換地的圖譜,又如何才能在曹節這棵盤根錯節的毒樹陰影下,生根發芽?

劉宏的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光滑的竹簡。力量……他需要力量!不僅是璿璣的技術之力,更需要撬動這深宮、乃至整個朝堂的力量!羽林新軍初具雛形,皇甫嵩忠誠可用,但根基尚淺。朝堂之上,宦官一手遮天,外戚何進粗鄙無謀,而真正擁有清望、掌握著地方勢力和天下輿論的……是那些在兩次黨錮之禍中被殘酷清洗、禁錮的士大夫!

李膺、陳蕃……這些名字如同閃電般劃過劉宏的腦海。史書上記載的“天下楷模”,他們的門生故吏遍布朝野,雖遭重創,但根基未絕!若能掌握曹節構陷忠良的鐵證,不僅能收攏部分士族之心,更能埋下一顆足以在關鍵時刻引爆、重創宦官集團的炸彈!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劉宏心中迅速成型。他放下竹簡,臉上適時地浮現出一絲孩童的煩悶和求知欲,對著侍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小宦官吩咐道:“去,傳張常侍來。”

片刻之後,張讓那如同滑膩蛇行的腳步聲在暖閣外響起。他躬身而入,臉上依舊堆著無懈可擊的恭謹笑容:“陛下傳召,奴才惶恐。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劉宏揉了揉眉心,小臉上帶著一絲“苦惱”:“張常侍,朕今日讀《尚書·洪範》,見‘五福六極’之說,其中‘惡’之一極,頗覺晦澀難明。太傅講經時語焉不詳,朕心甚惑。朕記得,父皇在時,曾言東觀藏書浩瀚,尤以災異、天人感應之論為最,或有詳釋?”他刻意提到“父皇”和“天人感應”,這是曹節、張讓等人賴以掌控輿論、打擊異己的核心理論武器。

張讓眼中精光一閃,隨即笑道:“陛下敏而好學,先帝在天之靈定感欣慰。東觀乃蘭台秘府,典藏先朝經籍圖讖,宏富非常。陛下欲究天人感應、災異之論,東觀確為不二之選。隻是……”他話鋒微轉,露出“關切”之色,“東觀殿宇深邃,經年塵封,陰寒之氣甚重,陛下龍體初愈,恐……”

“朕不怕!”劉宏立刻接口,語氣帶著孩童的執拗,“讀聖賢書,明事理,豈能因區區陰寒退縮?多穿些便是!張常侍,你速去安排,朕今日就要去東觀查閱!”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對了,聽聞東觀藏書浩瀚,需熟悉典籍之人引導。盧植盧子乾,博聞強記,曾在太學講經,頗受讚譽。召他隨侍,為朕解疑。”

盧植?張讓的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這個青年才俊,性格剛直,學問紮實,雖未卷入黨錮核心,但其師承淵源與那些被清洗的“黨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小皇帝點名要他……是巧合?還是……

張讓的目光在劉宏那張寫滿“求知欲”和一絲“不耐煩”的小臉上逡巡。去東觀查災異之書,點名一個尚未嶄露頭角的青年學者……似乎並無不妥。東觀重地,自有心腹看守。正好,自己也借機看看這小皇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陛下勤學,奴才欽佩。”張讓躬身應道,“奴才這就去安排車駕,並召盧植侍駕。”他轉身退下時,眼神深處掠過一絲冰冷的審視。

半個時辰後,劉宏的禦輦在羽林衛的嚴密護衛下,停在了南宮東北角一座氣勢恢宏、卻透著森森古意的殿宇前——東觀。殿宇高聳,飛簷鬥拱在細雪中更顯肅穆,朱漆大門緊閉,銅獸門環上積著薄雪,門前守衛森嚴,氣氛凝重得如同陵寢。

張讓早已候在階前,身邊跟著一個身著青色儒袍、身形挺拔、麵容清臒的青年,正是盧植。盧植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眉宇間帶著讀書人特有的清正之氣,眼神明亮而沉穩,隻是在那沉穩之下,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思和壓抑。見到禦輦,他立刻垂首躬身,姿態恭謹卻又不失風骨:“臣盧植,叩見陛下。”

“平身。”劉宏的聲音透過禦輦的帷幔傳出,帶著孩童的清脆,“盧卿隨朕入內。”

沉重的朱漆大門在刺耳的“吱呀”聲中緩緩開啟,一股混合著陳年墨香、塵土、還有一絲淡淡黴味的冰冷氣息撲麵而來。殿內光線昏暗,高大的殿柱支撐起幽深的穹頂,一排排巨大的、頂天立地的黑漆書架如同沉默的巨人,整齊地排列著,上麵密密麻麻堆滿了竹簡、帛書、木牘。空氣仿佛凝固了千百年,隻有禦輦車輪碾過金磚的輕微聲響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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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讓親自在前引路,羽林衛在門口止步,隻留幾名心腹內侍跟隨。盧植落後劉宏半步,垂首而行,目光謹慎地掃視著這座象征著帝國最高知識殿堂的幽深殿宇,眼神複雜。

“陛下欲查災異天人感應之論,當在‘五行’、‘讖緯’二區。”張讓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顯得有些空洞,他熟稔地引著禦輦走向大殿深處某個區域。

劉宏透過禦輦的紗簾,目光銳利地掃過兩旁的書架。書架上積塵甚厚,許多竹簡捆紮散亂,甚至有些帛書破損不堪,顯然久未整理。這與史書中記載的東漢鼎盛時期東觀“校書郎雲集,典籍煥然”的景象相去甚遠。黨錮之後,清流凋零,這知識的殿堂也淪為了被遺忘的角落。

禦輦在“讖緯”區的書架前停下。劉宏在張讓的攙扶下步下禦輦,立刻有內侍搬來錦墩。劉宏裹緊了身上的貂裘,裝模作樣地拿起一卷標注著《春秋緯·潛潭巴》的帛書翻看,眉頭微蹙,似乎被其中晦澀的星象預言所困擾。

“盧卿,”劉宏將帛書遞給盧植,聲音帶著“困惑”,“此卷所言‘熒惑入南鬥,天子下殿走’,是何解?朕觀近年星象,熒惑似有異動,心中不安。”

盧植恭敬接過帛書,略一瀏覽,沉穩答道:“回陛下,此乃古讖之言。熒惑者,火星也,主兵戈、災異。南鬥為天廟,主天子宮室。熒惑入南鬥,星占家多解為兵戈入宮禁,主君王蒙塵之兆。然……”他頓了頓,聲音清朗,“讖緯之言,多牽強附會,穿鑿附會者眾,陛下明鑒萬裡,當觀其大略,不必儘信其細微末節。”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既解釋了星象,又點明了讖緯的局限性,既沒有迎合曹節等人借災異興風作浪的意圖,也沒有完全否定,顯露出紮實的學識和謹慎的態度。

“哦?”劉宏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目光卻“不經意”地掃向旁邊書架更高處一卷散落的竹簡,“那卷簡……似乎寫著‘三公奏議’?取來朕看看。”

一名內侍連忙踮腳去取。那是一卷捆紮散亂的舊簡,邊緣磨損嚴重。內侍取下時,動作稍大,“嘩啦”一聲,其中幾片簡牘竟散落開來,掉在地上。

“混賬東西!毛手毛腳!”張讓臉色一沉,厲聲嗬斥。

那內侍嚇得麵無人色,慌忙跪地撿拾。

劉宏的目光,卻瞬間被其中一片掉落在自己腳邊的殘簡牢牢吸住!

那片簡牘隻有巴掌大小,邊緣參差不齊,像是被暴力扯斷的。簡麵被灰塵覆蓋,但上麵用漢隸書寫的幾行墨字,卻如同燒紅的烙鐵,瞬間燙入劉宏的眼簾:

“……節、甫等,貪墨北軍餉械,數額……墨跡模糊)……萬……”

“……私通鮮卑彆部,輸鐵器、鹽……字跡殘缺)……圖謀……”

“……構陷渤海王悝謀逆,證據……此處斷裂)……皆出……”

雖然字跡殘缺模糊,信息斷續不全,但那幾個關鍵詞如同驚雷炸響在劉宏腦海!

曹節!王甫已死)!貪墨軍餉!私通鮮卑!構陷渤海王劉悝桓帝親弟,被曹節誣陷謀反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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