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虎符染霜·玉匣吞血_重生漢靈帝:開局斬十常侍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36章 虎符染霜·玉匣吞血(1 / 2)

建寧五年三月初七,酉時三刻。

最後一線殘陽早已被翻滾的煙塵吞噬,洛陽城徹底陷入了混亂的黑暗。白日裡那場撕裂大地、傾覆宮闕的巨震餘威猶在,腳下的大地仍不時傳來一陣陣令人心悸的、沉悶的痙攣。寒風裹挾著刺鼻的焦糊味、濃重的血腥氣和建築粉塵,在殘破的街巷間淒厲地嗚咽,如同萬千冤魂的慟哭。

南宮深處,溫室殿。

這座以椒泥塗壁、內設火道、溫暖如春的帝王冬日居所,此刻卻彌漫著一種比殿外寒風更刺骨的肅殺。沉重的殿門緊閉,隔絕了外界的哭嚎與混亂,隻有幾盞青銅連枝燈在角落燃燒,光線被刻意壓得很低,在殿內投下大片搖曳不定的、如同鬼域般的陰影。

劉宏靠坐在一張鋪著白虎皮的軟榻上,身上那件玄端朝服早已褪去,隻著一件素色深衣。左臂衣袖被撕開,露出幾道深紫色的、仍在隱隱滲血的掐痕——那是曹節“護駕”時留下的印記。一名須發皆白、神色緊張的太醫令正小心翼翼地為他清理傷口,敷上烏黑的藥膏。藥膏辛辣的氣味混雜著殿內殘留的暖香,形成一種怪異的氛圍。

榻前不遠,曹節肥胖的身軀蜷縮在冰冷的地磚上,瑟瑟發抖。他紫綬貂璫的官袍沾滿塵土和乾涸的血跡,白胖的臉頰一側高高腫起,嘴角破裂,一隻眼睛被打得烏青,幾乎睜不開。他雙手被粗糙的麻繩反綁在身後,繩結勒進了皮肉。兩名羽林郎手持環首刀,刀刃緊貼著他的後頸,鋒利的寒氣激得他頸後汗毛倒豎。他不敢抬頭,細長的眼睛驚恐地偷瞄著榻上沉默的少年天子,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嗚咽。

殿內死寂。隻有太醫令敷藥時棉布摩擦皮膚的細微聲響,以及曹節粗重而恐懼的喘息。

“陛下…”太醫令敷好藥,包紮完畢,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外傷已無大礙,隻是…隻是這淤痕甚深,怕是傷及筋骨,需靜養些時日。另外…”他欲言又止,目光掃過曹節掐痕附近幾點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紫黑色斑點,“這掐痕邊緣隱有異色,微臣…微臣才疏學淺,一時難辨…”

劉宏微微抬手,示意他退下。太醫令如蒙大赦,躬身倒退著迅速消失在殿角的陰影裡。

劉宏的目光這才緩緩落在階下囚徒般的曹節身上。那眼神平靜無波,沒有憤怒,沒有鄙夷,隻有一種審視死物般的冰冷。這目光讓曹節抖得更加厲害,幾乎要癱軟在地。

“曹常侍,”劉宏的聲音在寂靜的殿宇中響起,不高,卻字字清晰,“德陽殿上,你‘護駕’有功。”

曹節猛地一顫,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連忙掙紮著向前膝行兩步,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磚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老奴…老奴分內之事!萬死…萬死難報陛下洪恩!”聲音嘶啞,帶著哭腔。

“嗯。”劉宏淡淡應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那卷《九宮堪輿圖》冰冷的絹帛,“武庫那邊,動靜不小。宋典執金吾,掌宮外警戒,宦官黨羽)…是你的人吧?”

曹節身體猛地一僵,如同被凍住!他抬起頭,腫脹的臉上血色瞬間褪儘,細小的眼睛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極度的恐懼!皇帝怎麼會知道?武庫那邊的行動極其隱秘,趁著地動山搖、全城大亂才敢發動!宋典更是他埋得最深的一顆棋子!

“陛…陛下!老奴冤枉!冤枉啊!”曹節反應過來,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涕淚橫流,“宋典那廝狼子野心!定是…定是趁亂作祟!與老奴無關!老奴對陛下忠心耿耿!天日可鑒!陛下明察啊——!”

他哭嚎著,掙紮著想要撲上前去抱劉宏的腿,卻被身後羽林郎狠狠一腳踹在腰眼上,痛得蜷縮成一團,隻能發出嗬嗬的抽氣聲。

劉宏看著他拙劣的表演,眼神沒有絲毫波動。袖中的手指,卻悄然滑向更深處的暗袋。那裡,靜靜躺著半枚冰冷的、沉甸甸的金屬——虎符!左半!

就在曹節哭嚎的尾音還在殿內回蕩的刹那——

溫室殿角落最濃重的陰影處,如同墨汁滴入水中,無聲無息地漾開一道漣漪。史阿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浮現。他依舊一身黑色夜行衣,臉上覆蓋麵罩,但左臂的衣袖被撕裂,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用粗糙的麻布緊緊捆紮著,暗紅色的血漬早已浸透布條,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目。他的呼吸略有些粗重,顯然傷勢不輕。

史阿單膝跪地,沒有發出絲毫聲響,隻是將那隻未受傷的右手,掌心向上,穩穩地伸向禦榻的方向。他的動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

劉宏的目光瞬間從曹節身上移開,落在史阿染血的掌心。沒有任何言語,他從袖中暗袋裡,緩緩取出那半枚虎符。

虎符為青銅鑄造,形似一隻蜷伏蓄勢的猛虎,線條古樸而充滿力量感。虎身之上,陰刻著“北軍左”三個古老的篆字,筆劃深峻,透著一股金戈鐵馬的肅殺之氣。斷裂處呈現出參差交錯的齒痕,如同猛虎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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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青銅觸感傳來,劉宏的手指在那代表著無上兵權的銘文上輕輕劃過。他抬起眼,目光與史阿那雙在麵罩上方露出的、冰冷如鐵的眼睛短暫交彙。

一切儘在不言中。

劉宏手腕一翻,將手中那半枚沉重的、象征著帝國京畿最核心武力的左虎符,穩穩地、輕輕地放入了史阿向上攤開的、沾著乾涸血漬的右手掌心。

虎符入手冰涼沉重,史阿的手指瞬間收攏,將那半隻青銅猛虎死死攥住!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將這兵權之信物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持此符。”劉宏的聲音響起,平靜無波,卻如同金鐵交鳴,帶著凍結一切的寒意,清晰地傳入史阿和殿內每一個人的耳中,“調北軍五校營,即刻戒嚴!”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穿透殿內的陰影,刺向殿外那片被混亂和未知籠罩的黑暗:

“封鎖南宮武庫!凡有擅近者,無論身份,立斬!”

“封鎖北宮四門!宮禁之內,無朕手諭,妄動一步者,殺!”

“各官署、倉廩、城門、要道,設卡盤查!凡持械結隊、形跡可疑者,就地擒拿!敢有反抗…”

劉宏的聲音陡然拔高,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九幽寒冰中鑿出,帶著屍山血海般的決絕:

“——格殺勿論!”

“諾!”史阿的回應隻有一個字,低沉、沙啞,卻如同金鐵砸落,蘊含著千鈞之力!他攥緊虎符,身影沒有絲毫停頓,如同融入陰影的流水,向後一退,瞬間便消失在殿角那濃得化不開的黑暗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隻有空氣中殘留的一絲淡淡的血腥氣和鐵鏽味,證明著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交接。

曹節癱在地上,目睹了這一切。當那半枚虎符落入史阿掌心的刹那,他肥胖的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最後一絲力氣,徹底癱軟下去,麵如死灰。他知道,完了。皇帝不僅洞悉了他們的計劃,更在第一時間,以最冷酷、最直接的方式,奪回了對北軍的控製!那半枚虎符,如同懸在他們所有人頭頂的鍘刀,已然落下!

子時。洛陽北郊,北軍五校駐地——射聲營轅門。

夜黑如墨,寒風刺骨。白日裡地震造成的破壞在此地同樣觸目驚心:營寨外圍的木柵欄倒塌了大半,幾處了望塔歪斜欲墜,空地上布滿了巨大的地裂縫隙,如同大地的傷疤。空氣中彌漫著塵土和恐慌的氣息。幸存的營帳中透出零星的、搖曳的火光,伴隨著壓抑的咳嗽和呻吟聲。

轅門處,僅存的幾支火把在風中瘋狂搖曳,發出劈啪的聲響,光線明滅不定。數十名頂盔摜甲、手持長戟的射聲營士兵強撐著精神,在寒風中警戒。他們臉上寫滿了疲憊、驚惶和對未來的茫然。白日的地動如同噩夢,長官不知所蹤,建製混亂,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就在這時,轅門外漆黑的官道上,驟然響起一陣急促如雨點般的馬蹄聲!聲音由遠及近,迅疾如電!

“什麼人?!”轅門守軍頓時緊張起來,長戟交錯,厲聲喝問!在這人心惶惶的深夜,任何不明來客都可能是致命的威脅!

“籲——!”一聲清越的叱喝,伴隨著戰馬人立而起的長嘶!

一道漆黑如墨的身影,如同撕裂夜幕的閃電,驟然勒馬停在轅門火光勉強照亮的邊緣!正是史阿!他胯下戰馬口鼻噴著濃重的白氣,渾身汗濕,顯然經過了長途的極限奔襲。

史阿端坐馬上,臉上覆蓋著黑色麵罩,隻露出一雙在火光下冰冷如鐵的眼睛。左臂的傷口顯然因劇烈的奔馳而再次崩裂,暗紅的血漬在黑衣上洇開更大的一片。他右手高高擎起,手中緊握之物在跳躍的火光下,反射出冰冷而沉重的青銅光澤——正是那半枚“北軍左”虎符!

“虎符在此!”史阿的聲音不高,卻如同悶雷滾過轅門,清晰地壓過了風聲和馬匹的喘息,“奉天子口諭!北軍五校,即刻戒嚴!違令者——斬!”

“虎符?!”守門的士卒一陣騷動,驚疑不定地看著史阿手中那半枚猙獰的青銅猛虎。虎符調兵,非詔不得行!但在這天崩地裂、秩序蕩然的深夜,突然出現的虎符和神秘人…

“我乃射聲營屯長王敢!”一個身材魁梧、臉上帶著一道新鮮血痕的低級軍官排開士卒,走上前來。他警惕地盯著史阿,目光掃過他染血的左臂和那半枚虎符,沉聲道:“虎符調兵,需勘合印信!閣下何人?天子口諭何在?印信何在?”

史阿沒有廢話,左手猛地一揚!

咻——!

一道烏光脫手而出,帶著刺耳的破空聲,精準無比地釘在王敢腳前半尺的凍土上!是一枚三棱透甲錐!錐尾纏著一小卷染血的素帛!

王敢瞳孔一縮,彎腰撿起,迅速展開素帛。借著搖曳的火光,隻見素帛上用極其潦草卻力透紙背的朱砂寫著幾行字:

北軍左符至,如朕親臨。

即刻戒嚴:封武庫、鎖宮門、控要道。

持械擅動者,殺!聚眾不散者,殺!傳謠惑眾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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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殺令出,以血滌亂!

落款處,赫然蓋著一方小小的、卻鮮紅刺目的印鑒——不是常見的璽印,而是一個以朱砂勾勒出的、猙獰咆哮的虎頭!虎頭下方,是三個同樣朱砂寫就、殺氣騰騰的小字:“行詔事”!

這是天子近衛“影驛”專行密詔的獨有標記!見印如見血!

王敢捏著素帛的手指猛地一顫,一股寒意瞬間從脊椎竄上頭頂!他猛地抬頭看向馬上的史阿,對方那雙冰冷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隻有一片屍山血海般的漠然。

“末將…王敢!”王敢猛地單膝跪地,抱拳行禮,聲音因激動和敬畏而微微發顫,“謹奉天子詔命!射聲營上下,聽候調遣!”他身後的士兵見狀,也慌忙收起兵刃,齊齊躬身。

“吹號!舉火!召集所有能動的弟兄!”王敢猛地跳起,嘶聲大吼,“封鎖營寨!派人火速通知其他四營司馬!虎符在此,天子詔命:北軍戒嚴!”

嗚——嗚——嗚——!

蒼涼而急促的牛角號聲驟然劃破死寂的夜空!代表著最高警戒的赤紅色火焰,從射聲營轅門的了望塔上衝天而起!如同滴入水中的濃墨,迅速向四周擴散!緊接著,屯騎營、越騎營、步兵營、長水營的方向,相繼響起了應和的號角,燃起了同樣的赤紅烽火!

嗚——!嗚——!嗚——!

整個洛陽北郊,沉睡的軍營在號角和烽火的催逼下,如同受傷的巨獸,開始蘇醒、咆哮、運轉起來!

與此同時。南宮武庫外圍。

白日裡那聲驚天動地的崩塌巨響源頭已然清晰。武庫高大的圍牆被震塌了長長的一段,形成一個巨大的豁口。此刻,這豁口內外,卻正在進行著一場慘烈的廝殺!

數百名裝扮混亂的暴徒,有的穿著低級禁衛軍服,有的作仆役打扮,甚至還有幾個穿著內侍服飾的,正揮舞著環首刀、長矛、甚至臨時搶來的木棍,瘋狂地衝擊著武庫殘存的守衛防線!他們眼神瘋狂,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嚎叫:“搶兵器!開武庫!活命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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