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德陽點將·雛鳳請纓_重生漢靈帝:開局斬十常侍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56章 德陽點將·雛鳳請纓(1 / 2)

冰冷的雨水順著德陽殿高聳的鴟吻流淌而下,在殿前丹墀彙成渾濁的小溪,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土腥氣和一絲若有若無、被雨水反複衝刷卻依舊頑固殘留的血鏽味——那是昨夜信使身上帶來的北疆氣息,如同鬼魅般纏繞著這座帝國的心臟。

殿內,巨大的蟠龍金柱撐起幽深的穹頂,往日裡莊嚴肅穆的朝堂,此刻卻像一口煮沸的巨鼎。爭論、駁斥、帶著驚惶的諫言,在空曠的殿宇內激烈碰撞,又被殿外滂沱的雨聲不斷吞沒。

“陛下!鮮卑豺狼之性,貪得無厭!此番悍然入寇,必是看準我朝新遭地動大災,元氣未複!此時勞師遠征,師老兵疲,一旦有失,動搖國本啊!”大司農曹嵩曹操之父)聲音帶著哭腔,肥胖的身軀在禦階下激動地顫抖,寬大的袍袖隨著他的動作不住晃動,仿佛一隻受驚的鵪鶉。他主管國庫錢糧,最清楚那空空如也的倉廩。“府庫空虛,倉廩見底!僅存之糧,維係京師賑濟已是捉襟見肘,如何支撐數萬大軍遠征塞外苦寒之地?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請陛下三思!”

“曹大司農此言,是欲坐視北疆百萬黎庶淪為胡虜刀下之鬼嗎?”一個清朗卻帶著金石之音的聲音陡然響起,壓過了殿內的嘈雜。尚書盧植一步跨出班列,他身形挺拔如鬆,雖身著文官袍服,此刻卻有一股淵渟嶽峙的凜然之氣。他目光如電,直刺曹嵩,“漁陽乃幽州鎖鑰,一旦徹底陷落,賊騎便可沿燕山走廊席卷而下,旬日之間,兵鋒可抵冀州!屆時,河北膏腴之地儘成焦土,京師震動,天下板蕩!豈是些許錢糧可比?錢糧沒了,尚可生聚!疆土淪喪,百姓塗炭,我煌煌大漢的脊梁若折,再多的粟米堆在太倉裡,也隻是一捧引狼入室的塵土!”

他聲音不高,卻字字千鈞,敲在每一個人的心頭。幾個原本附議曹嵩的官員,眼神閃爍,下意識地避開了盧植那灼灼的目光。

“盧尚書憂國憂民,老臣感佩!”太尉劉矩拄著鳩杖,蒼老的聲音帶著深深的憂慮,試圖調和這劍拔弩張的氣氛,“然皇甫將軍忠勇,人所共知。隻是……兵法有雲,未慮勝,先慮敗。北軍乃京師屏障,羽林新軍更是陛下心血所寄,初具雛形。若此役精銳儘出,萬一……萬一戰事不利,折戟北疆,則京師空虛,何以震懾四方不軌之徒?屆時內憂外患齊至,社稷危如累卵啊!不若……暫取守勢,令各郡國深溝高壘,堅壁清野,待賊虜糧儘自退,再徐圖恢複……”他說的“不軌之徒”,目光卻似有若無地掃過侍立在禦座旁陰影裡的幾個中常侍身影。

“堅壁清野?”一直沉默如山嶽的虎賁中郎將皇甫嵩猛地抬起頭,盔纓下的雙目精光爆射,如同被激怒的猛虎,直逼劉矩。他甲胄上昨夜沾染的泥點尚未乾透,更添幾分沙場歸來的肅殺。“太尉老大人!您可知‘堅壁清野’四字,落在北疆百姓身上是何等光景?!那是要他們親手燒掉自己辛苦耕種的青苗!拆掉祖輩傳下的屋舍!趕走賴以為生的牛羊!然後像牲畜一樣被驅趕進冰冷的土城,眼睜睜看著胡騎的鐵蹄踏碎他們僅剩的家園,聽著親人在城外被屠戮的慘叫!我大漢立國四百年,何曾有過讓子民蜷縮在城牆後,任由胡虜在自家土地上燒殺搶掠的奇恥大辱?!”

他聲音洪鐘般炸響,帶著金戈鐵馬的錚鳴,震得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一股悲憤蒼涼的氣息隨著他的話語彌漫開來,讓那些高居廟堂、慣於在奏章上談論“大局”的文官們,仿佛瞬間看到了北地那血與火的煉獄景象,不少人麵色發白,嘴唇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皇甫嵩不再看劉矩,猛地轉身,麵向禦座,單膝轟然跪地!沉重的甲葉撞擊在金磚上,發出令人心悸的悶響。他昂起頭顱,虯髯戟張,眼中燃燒著近乎狂熱的戰意和不容置疑的決絕:

“陛下!末將不要兩萬!隻要北軍五校精騎八千!羽林新軍敢戰之士兩千!足矣!”他聲音斬釘截鐵,如同重錘砸在殿內每一個人的耳膜上,“鮮卑賊寇,看似洶洶,實則烏合!彼輩恃馬力之疾,利在擄掠,攻堅則拙!漁陽城高池深,張太守忠勇,必能固守待援!末將率輕騎倍道兼行,直插賊寇側後!彼時我守城之軍堅壁挫其鋒,末將率鐵騎襲擾斷其糧!內外夾擊,必令檀石槐首尾難顧,潰敗而逃!”

他猛地以拳捶胸,甲胄發出鏗鏘之聲,如同戰鼓擂響:“末將願立軍令狀!一月之內,若不能解漁陽之圍,驅逐胡虜於長城之外,甘受軍法,萬死不辭!”

“陛下!”幾乎是皇甫嵩話音落下的瞬間,盧植也撩袍跪倒,與皇甫嵩並排而列。他清瘦的身軀挺得筆直,聲音沉穩而有力,如同磐石:“臣盧植,不諳兵事,然深知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皇甫將軍在前方浴血搏殺,後方糧秣轉運,萬不可有絲毫差池!臣請旨,親赴冀州,督辦糧草!開常平倉,征發民夫,疏通漕運!臣在此立誓:皇甫將軍之兵鋒所指,臣之糧秣必達!縱是千難萬險,人扛馬拉,爬也要把軍糧送到前線將士手中!糧在人在,糧失人亡!”最後八個字,他咬得極重,如同金石擲地,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慘烈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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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武一文,兩道身影,如同兩柄出鞘的利劍,並立在德陽殿的中央。一個殺氣騰騰,誓要飲血破敵;一個沉穩如山,甘為砥柱中流。他們的請戰之聲,如同驚雷,徹底炸碎了殿內那些畏縮、猶豫、算計的陰霾!

所有的目光,再次彙聚到禦階之上。

劉宏端坐在冰冷的禦座上,冕旒的玉藻垂落,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露出線條緊繃的下頜。他的手指,在寬大袍袖的遮掩下,死死扣著禦座的鎏金扶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冰冷的觸感透過薄薄的絲絹傳來,卻絲毫無法壓製他胸腔裡翻騰的烈焰。

盧植和皇甫嵩的請戰,如同兩股熾熱的洪流,衝撞著他緊繃的神經。他看到了皇甫嵩眼中那焚儘一切的決死戰意,也聽到了盧植那“糧在人在,糧失人亡”的錚錚誓言。這是他在這個腐朽朝堂上,親手發掘、扶持起來的國之乾城!是他在黑暗中點燃的第一簇火把!

然而,昨夜史阿密報中那觸目驚心的字句——“烽火無煙”、“內應不止一處,層級不低”、“太平道馬元義出入烏桓宴席”——如同毒蛇的信子,在他腦海中嘶嘶作響。這不僅僅是外敵入侵!這是一場內外勾結、蓄謀已久的陰謀!檀石槐的刀鋒在外麵,而更致命的毒牙,卻深深潛藏在自己的軀體之內!皇甫嵩的鐵騎能否如期趕到?盧植的糧道能否暢通無阻?漁陽城……在內外交攻之下,還能支撐多久?

一絲冰冷的、幾乎將他血液凍結的預感,悄然爬上心頭。漁陽……恐怕已經凶多吉少!皇甫嵩此去,極有可能撲空,甚至……會踏入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

不能退!退一步,便是萬丈深淵!皇甫嵩說的對,大漢的脊梁,不能折在北疆!盧植的糧,不僅是給軍隊的,更是給北地百萬生民的一線生機!是給這個搖搖欲墜的帝國,注入的一劑強心猛藥!

退,是慢性死亡!進,縱然九死一生,尚有一線搏出生天的可能!

電光石火間,無數念頭在劉宏腦中激烈交鋒。他猛地吸了一口氣,那帶著血腥和潮濕的空氣仿佛帶著冰碴,刺得他肺腑生疼。就在殿內空氣凝固到極致,連殿外瘋狂的雨聲似乎都為之屏息的刹那——

“準!”

一個清晰、冷硬、帶著斬斷一切猶豫力量的聲音,陡然從禦座上傳下!如同九天驚雷,劈開了德陽殿內所有的陰霾與爭論!

劉宏霍然起身!冕旒玉藻激烈地碰撞著,發出清脆的聲響。他一把推開試圖攙扶的黃門,幾步走到禦階邊緣,居高臨下,目光如同實質的利劍,掃過殿內每一張或驚愕、或狂喜、或陰沉的臉!

“皇甫嵩!”聲音如同金鐵交鳴。

“末將在!”皇甫嵩虎軀一震,頭顱昂得更高,眼中戰火熊熊燃燒!

“朕命你為度遼將軍,行護烏桓校尉事!持節,總督幽、並軍事,專事征伐!北軍五校,除執金吾所部留守京師,其餘精兵,任爾挑選!羽林新軍,拔敢戰銳卒兩千,歸你節製!”劉宏語速極快,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即刻點兵!明日卯時,大軍開拔!朕要你星夜兼程,直撲漁陽!救黎民,複疆土!勿負朕望!”

“末將——領旨謝恩!必不負陛下重托!”皇甫嵩的聲音因激動而嘶啞,重重叩首,甲葉嘩然!

“盧植!”劉宏目光轉向另一側。

“臣在!”盧植深深拜伏。

“朕加你為督糧使,持節,總督冀、幽諸州糧秣轉運,便宜行事!開冀州常平倉、清河國倉!征發沿途郡國民夫!朕授你王命旗牌,凡有阻撓軍糧、延誤轉運、中飽私囊者——”劉宏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森然的殺意,如同寒風吹過殿宇,“無論其官職高低,門第貴賤,準你先斬後奏!一月之內,第一批十萬石軍糧,必須運抵漁陽城下!你可能做到?”

“臣盧植,肝腦塗地,萬死不辭!糧草若誤,臣提頭來見陛下!”盧植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股玉石俱焚的決絕!

“好!”劉宏猛地一揮袍袖,仿佛要揮去心中最後一絲陰霾,“開武庫!授甲兵!朕要親眼看著,我大漢的兒郎,披堅執銳,北上討賊!”

“陛下聖明!”以盧植、皇甫嵩為首,一批主戰的官員激動地跪倒山呼。曹嵩、劉矩等人臉色灰敗,嘴唇翕動,最終也隻能頹然拜下。

沉重的殿門被緩緩推開,淒風裹著冷雨瞬間湧入,吹得殿內燭火狂舞。劉宏站在禦階之上,冕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目光越過跪伏的群臣,投向殿外那鉛灰色的、被無邊雨幕籠罩的天空。那雨,仿佛下在了他的心上,冰冷而沉重。

“起駕!武庫!”中常侍張讓尖細的聲音穿透雨幕。

洛陽武庫,位於南宮東北角,背靠堅固的城牆。巨大的庫門平日緊閉,由北軍精銳晝夜把守,如同蟄伏的巨獸。此刻,沉重的包鐵橡木大門在數十名力士的號子聲中被緩緩拉開,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一股混合著鐵鏽、桐油和皮革陳腐氣息的冰冷氣流,猛地從庫內深處湧出,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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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宏在張讓、趙忠等中常侍的簇擁下表麵恭敬,實則監視),冒著愈發急促的冷雨,登上了武庫大門內側的高台。皇甫嵩、盧植緊隨其後,再後麵是麵色各異的文武官員。陳墨作為將作大匠,也被特旨召來,沉默地站在角落,目光沉靜地掃視著下方。

庫門洞開,眼前的景象足以讓任何人為之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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