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曹節通胡·密信截獲_重生漢靈帝:開局斬十常侍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57章 曹節通胡·密信截獲(1 / 2)

雨,下瘋了。

洛陽城仿佛被浸泡在無邊的、冰冷的墨汁裡。德陽殿那場驚心動魄的點將、武庫內那令人窒息的死寂,還有那枚染血的明黃綬帶帶來的刺骨寒意,都在這傾盆而下的暴雨中被衝刷、扭曲、發酵,最終沉澱為一種近乎絕望的粘稠,死死裹住了這座帝國的都城。

南宮深處,西側一處偏僻的宮室。這裡遠離中樞的喧囂,隻有雨點瘋狂抽打窗欞的劈啪聲,單調而壓抑。幾盞獸形銅燈在穿堂風中搖曳,將劉宏的身影長長地、扭曲地投射在冰冷光滑的金磚地上。他獨自一人,負手站在緊閉的雕花長窗前,背對著室內唯一的光源。窗外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和震耳欲聾的雨聲,仿佛要將整個世界吞噬。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一個冰冷的硬物——那是昨夜信使拚死送來的、漁陽太守張舉的印綬一角。粗糙的織物紋理下,似乎還殘留著主人最後的熱度和絕望。漁陽……城破了。皇甫嵩的援軍撲了個空,撲向的是一座被鮮血浸透、被烈火焚燒的廢墟。盧植的糧車,此刻正艱難跋涉在泥濘不堪的官道上,最終的目的地,卻已成了胡虜的屠場!

憤怒?挫敗?不,此刻充斥劉宏心頭的,是一種更冰冷、更粘稠的東西——如同毒蛇盤踞在心臟深處,緩慢地收緊。是那種被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恥辱感,是那種明明嗅到了陷阱的氣息,卻依舊眼睜睜看著自己最鋒利的刀、最堅韌的盾,被精準地引向毀滅的深淵!

“內應不止一處,層級不低……”

史阿昨夜密報中的字句,如同燒紅的烙鐵,反複灼燙著他的神經。是誰?是誰在背後操弄這一切?是誰的貪婪和背叛,讓漁陽塞門洞開?讓烽燧啞然無聲?讓皇甫嵩的鐵騎撲向一片焦土?讓盧植的糧草失去了意義?

殿內死寂,隻有雨聲狂躁。一股陰冷的穿堂風不知從哪個縫隙鑽入,猛地撲滅了離劉宏最近的一盞銅燈。黑暗如同有生命的潮水,瞬間吞噬了他半邊身影。就在那光線驟暗的刹那——

“陛下。”

一個聲音,如同從地底滲出,帶著夜露的寒氣和血腥味,毫無征兆地在劉宏身後三步外的陰影中響起。那裡,一根巨大的蟠龍金柱投下的濃重黑暗仿佛微微蠕動了一下,史阿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浮現。他依舊是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褐色勁裝,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冷的、如同淬毒匕首般的光芒。他單膝跪地,雙手高高捧起一個用油布緊緊包裹的、巴掌大小的物件。

那油布,是深褐色的,上麵沾滿了泥點,還有幾處刺目的、已經乾涸發黑的——血跡!

“影驛北線,於孟津渡口截獲。”史阿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如同冰珠砸落玉盤,“信鴿自北而來,腿上縛此物。截殺信使三人,死士,齒藏劇毒,未留活口。此物……指向宮中。”他最後四個字,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篤定。

劉宏猛地轉身!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將僅存的幾盞燭火扯得瘋狂搖曳。他死死盯著史阿手中那染血的油布包,瞳孔在明滅的光線下急劇收縮,心臟如同被一隻冰冷的鐵手狠狠攥住!

指向宮中!

這四個字,像是一把鑰匙,瞬間捅開了他心中那個盤踞已久的、最黑暗的猜想!那層一直籠罩在“內應”身份上的迷霧,仿佛被這道染血的證物,狠狠撕開了一道口子!

他一步踏前,靴底踏在金磚上發出清晰的回響。沒有半分猶豫,他一把抓過那個油布包。入手冰冷、沉重,帶著泥土的腥氣和濃重的血腥味。指尖觸碰到油布上那黏膩乾涸的血跡時,一股強烈的惡心感直衝喉嚨,卻被他強行壓下。

油布被一層層剝開,動作粗暴而急切。裡麵是一個用防水的蠟密封得嚴嚴實實的細長銅管。劉宏指甲用力,摳掉封口的硬蠟,擰開銅管。一股淡淡的、混合著禽鳥羽毛和墨汁的奇特氣味飄散出來。

他倒轉銅管,輕輕一磕。

一卷細薄如蟬翼的素帛,滑落在他掌心。素帛邊緣,赫然沾著幾點更為新鮮、尚未完全乾涸的暗紅色血點!

劉宏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指尖的微顫,將素帛湊近搖曳的燭光。上麵的字跡極小,是用一種極為特殊的細筆寫成,筆畫扭曲怪異,如同蠕動的毒蟲,顯然是刻意偽裝過的筆跡。內容更是觸目驚心:

“漁陽塞破,張舉授首,大單於神威!然漢廷已遣皇甫嵩率北軍精銳並新練羽林馳援,前鋒不日將至。彼雖撲空,然其部精悍,尤以羽林新軍甲械犀利,不可輕忽。彼糧道督運乃盧植,此人剛直精乾,已開冀州倉廩,征發民夫,恐糧秣後繼不絕。為斷其根本,宜速遣精騎,繞行燕山南麓險徑,突襲盧植督糧之隊於巨馬水畔!彼處地勢低窪,連日暴雨,道路泥濘難行,糧車必滯!若毀其糧,則皇甫嵩孤軍深入,必成甕中之鱉!另,所需關隘戍卒輪值時辰、薄弱哨點圖樣,三日內由‘玄蜂’置於老地方。切切!——‘地龍’伏首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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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淬毒的冰錐,狠狠紮進劉宏的眼底!紮進他的心臟!

漁陽塞破!張舉授首!這凶訊,竟被當作邀功的籌碼!

皇甫嵩的行軍路線、兵力構成、羽林新軍的裝備特點!巨細無遺!

盧植的督糧路線、糧隊位置、甚至利用天氣地勢的襲擊計劃!歹毒精準!

最後,是那赤裸裸的索取——關防圖!戍卒輪值!薄弱哨點!這是要將整個北疆的命門,徹底出賣給豺狼!

“地龍”!好一個“地龍”!潛伏於大漢膏肓之地的毒蟲!“玄蜂”!傳遞這致命毒針的蜂刺!

一股狂暴的、足以焚毀理智的怒火,如同壓抑已久的火山熔岩,轟然衝上劉宏的頭頂!眼前瞬間血紅一片!握著素帛的手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劇烈顫抖,薄薄的絲帛幾乎要被捏碎!背叛!這是赤裸裸的、毫無遮掩的、要將整個國家拖入深淵的背叛!其心可誅!其行當剮!

而最讓他感到刺骨冰寒的是信尾那枚小小的印記——一方朱砂鈐印!印文極其模糊,但依舊能辨認出,是一個扭曲變體的——“節”字!

轟隆!

殿外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蒼穹,瞬間照亮了劉宏那張因極致憤怒而扭曲、蒼白如紙的臉!驚雷緊隨其後,炸響在頭頂,仿佛天公震怒!搖曳的燭火在這天地之威下劇烈跳動,幾近熄滅!

“曹——節——!”一個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血腥氣的名字,如同九幽寒冰,從劉宏口中一字一頓地迸出!那聲音不大,卻蘊含著足以凍結靈魂的殺意!

劉宏猛地閉眼,再睜開時,眼中那焚天的怒火竟被強行壓了下去,化為一片深不見底的、比萬載玄冰更冷的幽潭。隻有那微微急促的呼吸和額角暴跳的青筋,泄露著他內心驚濤駭浪般的殺機。

不能亂!絕不能亂!

這封密信,是毒蛇的七寸!也是致命的誘餌!

曹節!這個老閹奴!竟敢!竟敢勾結鮮卑,出賣軍情,引狼入室,妄圖斷送大漢北征的根基,葬送皇甫嵩、盧植這兩柄國之利刃!其心之毒,其罪之深,罄竹難書!

殺了他!現在!立刻!將他千刀萬剮!夷滅九族!

這個念頭如同魔咒,瘋狂地衝擊著劉宏的理智。然而,更深沉的算計,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這衝動的烈焰。

證據呢?僅憑一封筆跡刻意偽裝、印文模糊的密信?曹節完全可以矢口否認!甚至反咬一口,說是栽贓陷害!他是中常侍,是十常侍之首,在宮中、在朝堂,樹大根深,黨羽眾多!一旦打草驚蛇,他那些盤根錯節的爪牙立刻就會像受驚的毒蛇,瘋狂反噬!那些潛藏在更深處的“地龍”、“玄蜂”,也必然會立刻切斷聯係,蟄伏得更深!

皇甫嵩和盧植怎麼辦?他們的行蹤、糧道的位置,已經被這封密信泄露!鮮卑的精騎,此刻或許已經繞過燕山,如同嗅到血腥的餓狼,直撲巨馬水畔毫無防備的盧植糧隊!皇甫嵩的孤軍,正踏入一個精心編織的死亡陷阱!

時間!他需要時間!需要這封密信暫時“消失”,讓曹節和檀石槐以為陰謀得逞,繼續他們的勾當!他需要穩住曹節,麻痹這條毒蛇!更需要立刻將致命的警告,送到皇甫嵩和盧植手中!挽救危局!

電光火石間,無數念頭在劉宏腦中激烈碰撞、權衡、取舍。他猛地將染血的素帛連同那細小的銅管一起,狠狠攥在手心,尖銳的銅管邊緣甚至刺破了他的掌心皮膚,帶來一絲尖銳的刺痛,卻讓他混亂的思緒瞬間一清!

“史阿!”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如同繃緊的弓弦。

“臣在!”史阿的身影在陰影中紋絲不動,隻有那雙眼睛,如同最忠誠的獵犬,緊緊盯著自己的主人。

“此物,”劉宏攤開手掌,露出那染血的素帛和銅管,隨即又猛地攥緊,“從未存在過!截殺信鴿之事,痕跡抹除乾淨!所有參與此事之人,立下死誓,若有泄露,影驛追索,誅絕滿門!”他的聲音冰冷刺骨,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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