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節被將了一軍,隻得點頭稱是。
劉宏忽然話鋒一轉:“對了,曹常侍,朕近日閱覽奏疏,發現有些奏疏的字跡相似,內容也雷同,不知是何緣故?”
曹節臉色微變,但很快恢複如常:“這個...或許是巧合吧。或者是一些官員互相借鑒了奏疏內容。”
“原來如此。”劉宏故作恍然大悟,“朕還以為是有誰在統一授意呢。”
曹節的臉色有些難看,但不敢多言。
又寒暄幾句後,曹節告退。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盧植低聲道:“陛下,曹節似乎已經起疑了。”
“無妨。”劉宏淡淡道,“讓他知道朕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也不是壞事。”
他走到書案前,重新鋪開那張絹帛,拿起筆在上麵做了幾個標記。
“盧卿,你來看。”他指著圖表說,“從這些奏疏來看,朝中大臣大致可以分為這幾派:堅決支持宦官的,約占四成;同情黨人但不敢明說的,約占三成;中間觀望的,約占兩成;堅決為黨人說話的,不足一成。”
盧植仔細看著圖表,不禁感歎:“陛下分析得如此透徹,實在令臣佩服。”
“但這隻是表麵。”劉宏沉吟道,“很多人可能表麵上支持宦官,內心卻並非如此。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出這些人,爭取他們的支持。”
他指著圖表上的幾個名字:“比如這位楊賜司徒,雖是三公之一,但向來與宦官保持距離。他的奏疏雖然也主張懲戒黨人,但用語謹慎,留有餘地。”
又指另一個名字:“還有這位橋玄,曾任司空,以剛直著稱。他的奏疏更是意味深長,表麵上支持嚴懲結黨營私之徒,卻強調要‘明證定罪’,反對濫殺無辜。”
盧植眼中閃過希望的光芒:“陛下的意思是,朝中還有許多大臣內心是反對宦官專權的,隻是迫於形勢不敢明言?”
“正是。”劉宏點頭,“我們要做的就是給這些人信心,讓他們知道皇帝並非完全被宦官掌控,而是有自己的判斷和主張。”
他走到窗前,望著遠處層疊的宮殿:“黨錮之禍絕不能重演。但我們要做的不是硬碰硬,而是分化瓦解,爭取多數,孤立少數。”
盧植躬身道:“陛下英明。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劉宏轉身,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首先,你要繼續暗中聯絡那些同情黨人的官員,但要格外小心,不要暴露。其次,朕需要你幫忙分析這些奏疏,找出那些言辭中有保留、有餘地的,這些人都可能是我們爭取的對象。”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最重要的是,我們要找到宦官集團的內部矛盾,加以利用。這件事,朕已有安排。”
就在這時,一個小黃門匆匆走進殿內,在劉宏耳邊低語幾句。
劉宏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複正常:“讓他稍候,朕馬上就去。”
待小黃門退下,劉宏對盧植說:“是張讓求見。看來,我們的第一步棋已經起作用了。”
盧植會意地點頭:“那張讓與曹節素有嫌隙,若是能爭取過來...”
“不必多說。”劉宏打斷他,“你先退下吧。記住,今日之事,不可對外人言。”
“臣明白。”盧植躬身告退。
待盧植離開後,劉宏整理了一下衣冠,對殿外道:“請張常侍進來。”
片刻後,張讓快步走進殿內。與曹節的從容不同,張讓的神色間帶著幾分匆忙和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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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參見陛下。”張讓行禮道,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殿內堆積的奏疏。
“張常侍有何急事?”劉宏問道,故意顯得有些不耐煩。
張讓壓低聲音:“陛下,老奴有要事稟報。關於...關於段校尉的一些事情。”
劉宏心中一動,但表麵不動聲色:“段卿有何事?”
張讓湊近幾步,聲音更低了:“老奴聽說,段校尉在平定東羌時,曾虛報戰功,多報斬首數量...此事若是真的,可是欺君大罪啊。”
劉宏故作驚訝:“竟有此事?張常侍從何得知?”
張讓眼神閃爍:“這個...老奴也是偶然聽聞。但想著此事關係重大,特來稟報陛下。”
劉宏盯著張讓看了片刻,忽然笑了:“張常侍忠心可嘉。不過,此事可有證據?”
張讓遲疑了一下:“證據...老奴還在搜集。但隻要陛下下令徹查,一定能找到證據。”
劉宏心中冷笑。這張讓果然狡猾,既想借刀殺人,又不願親自出麵。
“朕知道了。”劉宏淡淡道,“張常侍繼續留意此事,若有確鑿證據,隨時來報。”
張讓似乎有些失望,但不敢多言,隻得躬身稱是。
待張讓退下後,劉宏獨自站在殿中,目光深邃。
朝堂上的暗流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宦官內部果然有矛盾,這張讓顯然是想借皇帝之手打擊政敵。而這也正合他意。
他走到書案前,拿起那卷記錄段熲罪證的竹簡,輕輕摩挲著。
“棋局已經布下,接下來就看如何落子了。”他輕聲自語,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入殿內,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這個年僅十四歲的少年天子,正在以一種超乎年齡的智慧和魄力,悄然布局著一場關乎帝國命運的政治博弈。
而他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真正的較量,還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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