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算無遺策,老臣...歎服!”盧植聲音有些哽咽,既是激動,亦是感佩,“隻是...此舉仍風險極大。曹節等絕非坐以待斃之人,其反撲必然瘋狂。宮中其眼線眾多,陛下安危...”
“所以,此地談話,絕不可泄於第六耳。”劉宏目光掃過寂靜的閣樓,“至於朕之安危,盧卿不必過於擔憂。朕已有安排。”
他話音剛落,隻聽閣樓一角傳來一陣極其輕微、幾不可聞的機括轉動之聲。
“哢噠...”
盧植悚然一驚,猛地轉頭望去,卻見那邊隻是一排頂天立地的巨大書架,並無異狀。
劉宏卻微微一笑,解釋道:“盧卿莫驚。此乃陳墨的一點小手段。此刻,通往此閣的幾條主要廊道門戶,已由內部機關悄然閉鎖。外人看來,隻當是風雨太大,門閂自動滑落,或是年久失修卡住,絕不會想到是有人在內操縱。即便曹節的眼線察覺朕與卿在此會麵,一時半刻也絕難闖入聽聞。這,便是朕選擇天祿閣的原因之一。”
盧植聞言,更是驚訝萬分。陳墨?那個沉默寡言的匠作監?竟能造出如此巧妙的機關?陛下身邊,究竟還網羅了多少奇人異士?
看著盧植驚訝的神情,劉宏淡淡道:“非常之時,需用非常之人,非常之手段。墨家機關術,雖被儒家視為奇技淫巧,然用於此時此地,卻可保萬全。”
他走到那排書架前,在其中一處不顯眼的位置輕輕一按,又一塊木板無聲滑開,露出裡麵幾個精致的青銅齒輪和連杆結構,正在緩緩轉動。
“此閣乃漢武帝時擴建,本就有些隱秘設計,經陳墨巧手修複改良,方能為我所用。”劉宏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知識就是力量,無論古今。
就在這時,窗外猛地亮起一道慘白的閃電,瞬間照亮了閣內兩人凝重而決然的麵容。
緊隨而至的,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霹靂!
“轟哢——!”
雷聲滾滾,震得窗欞都在作響。
暴雨,終於傾盆而下,豆大的雨點猛烈地敲打著屋頂和窗戶,發出劈裡啪啦的巨響,仿佛要將整個天地洗淨。
在這雷雨聲的掩護下,閣內的密議變得更加隱秘和安全。
劉宏深吸一口氣,目光重新變得銳利如刀:“盧卿,計劃大致如此。具體細節,尤其是如何利用張讓傳遞假消息,引誘曹節等人做出錯誤判斷,以及何時發動,如何協調各方,尚需你我細細推演...”
他走到案前,鋪開一張空白的帛書:“今日,你我便在這雷雨聲中,將這場除奸大計的每一步,都謀劃清楚!務必做到,一擊必中,亂臣授首,而朝局不亂!”
“臣,遵旨!”盧植提振精神,走到案前,目光堅定。
君臣二人,就在這風雨飄搖、與世隔絕的天祿閣中,對著搖曳的燭火和空白的帛書,開始細致地推演每一步行動,每一個可能出現的變數,以及相應的對策。
窗外的暴雨愈發猛烈,雷聲隆隆,仿佛是天公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助威,又像是在為這座古老的帝國發出沉重的歎息。
閣內的燭火,卻頑強地燃燒著,將兩個謀劃著驚天大事的身影,投在布滿典籍的書架之上。
計劃正在一步步變得清晰、完善。
然而,無論是劉宏還是盧植,心中都清楚,計劃再完美,執行起來依舊變數叢生。曹節不是趙忠,那隻老狐狸的狡猾和狠毒,遠超常人想象。
他真的會如預料的那般踏入陷阱嗎?
張讓的忠誠,又能在巨大的壓力下維持多久?
這場始於武庫劣刀的風波,最終究竟會走向何方?
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
唯有窗外的雷雨,不知疲倦地衝刷著皇城的每一個角落,仿佛預示著,一場徹底的清洗,已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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