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門重新緩緩關閉,但守衛已經換成了羽林衛的人。那些原本的北寺獄吏,尤其是廚房相關人員和那個倒黴的、被當作“毀滅證據”典型抓起來的夥夫他或許隻是想去倒掉餿飯),都被羽林衛押走,等待他們的將是嚴懲,以儆效尤。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飛向皇宮的各個角落。
“聽說了嗎?北寺獄那幫殺才,自己吃的油光水滑,卻給囚犯吃黴米爛肉!吃倒了一大片!”“嘖嘖,真是喪良心!活該被羽林衛抓!”“陛下仁德啊,還特意派太醫去救那些囚犯…”“可不是嘛!要不是羽林衛發現得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輿論幾乎一邊倒地傾向於皇帝和羽林衛,對北寺獄的腐敗管理口誅筆伐。那驚心動魄的投毒陰謀,就這樣被巧妙地掩蓋在了“管理不善”、“吏員瀆職”的帷幕之下。
然而,真正的高層和有心之人,卻都能從這“完美”的解釋中,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南宮,清涼殿。
劉宏聽著李信的詳細稟報,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
“桓典做得很好。隨機應變,言辭得當,既保全了朕的仁名,又抓住了實質,還堵住了北軍的嘴。”他輕輕叩著桌麵,“‘黴變中毒’…這個借口找得很好。曹節那邊,想必也能‘體會’到朕的‘良苦用心’。”
李信笑道:“陛下聖明。經此一事,北寺獄已在我等控製之下。那些被救下的囚犯,對陛下感恩戴德。曹節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其黨羽更是人心惶惶。”
“嗯。”劉宏點點頭,目光幽深,“刀子,已經遞到他手裡了。就看他自己,是要斷腕求生,還是…”
他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曹節現在麵臨一個選擇:是乖乖接受北寺獄易手、損失一部分勢力的結果,默認這次失敗?還是不甘心,要狗急跳牆,進行更瘋狂的反撲?
北宮之中,曹節在聽完心腹老宦官帶著哭腔的、關於桓典那番“黴變中毒”說辭的稟報後,沉默了許久。
突然,他猛地一揮袖,將榻邊小幾上的茶盞香爐統統掃落在地!
“哐當!劈裡啪啦——”
瓷器碎裂聲刺耳無比。
“黴變中毒?!好一個黴變中毒!哈哈哈哈!”曹節癲狂地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無儘的憤怒、怨毒和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劉宏!小豎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怎麼會不明白?這哪裡是什麼掩蓋?這分明是打完了左臉,又把右臉伸過來,問他打不打!是極致的羞辱和挑釁!
對方不僅破壞了他的計劃,救下了人證,奪走了北寺獄的控製權,還用一個如此拙劣卻又無法反駁的借口,將他的狠毒陰謀輕飄飄地掩蓋過去,讓他吃了天大的虧卻連喊冤都不能!
這種被完全看透、被肆意拿捏的感覺,比直接的刀劍相加更讓他感到恐懼和瘋狂!
老宦官嚇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曹公息怒!息怒啊!”
曹節胸口劇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雙眼血紅,如同困獸。
息怒?如何息怒?
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懸崖邊上。退一步,可能是萬丈深淵;進一步…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一股極其凶戾的、破釜沉舟的狠勁,猛地從他心底竄起。
他的目光緩緩移向南宮的方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劉宏…這是你逼我的…這是你逼我的!”
真相被巧言掩蓋,但仇恨與殺機,卻如同被壓抑的火山,在更深的地底,瘋狂地積聚著力量,等待著爆發的那一刻。
宮城依舊巍峨,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那平靜的表麵之下,正在醞釀著一場更加可怕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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