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住!頂住!快去求援!向置鞬落羅大人求援!”部落首領揮舞著彎刀,聲嘶力竭地吼叫。
然而,直到整個營地被攻破,首領戰死,他們期盼的西部援軍也始終沒有出現。類似的場景,在接下來的兩三天裡,在數個部落同時上演。
消息像風一樣傳回鮮卑王庭,也傳到了置鞬落羅的耳中。
置鞬落羅的大帳內,氣氛同樣凝重。幾名心腹部下義憤填膺。
“大人!漢人欺人太甚!黑水部、風羽部接連被滅,這分明是衝著我們來的!”
“定然是檀石槐!是他默許,甚至是指使漢人這麼乾的!他在借刀殺人,削弱我們西部的力量!”
“我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們的盟友都要被漢人殺光了!到時候,我們孤掌難鳴,要麼被漢人吃掉,要麼就被檀石槐吞並!”
置鞬落羅臉色鐵青,手中捏著一個銀質酒杯,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心中的猜疑和憤怒已經達到了頂點。漢軍的打擊目標如此精準,偏偏繞開了檀石槐的嫡係和東部死硬部落,這難道僅僅是巧合?再加上之前那些甚囂塵上的流言和“密信”……他幾乎已經認定,這就是檀石槐清除異己的毒計!
“傳令下去,”置鞬落羅猛地將酒杯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我部兵馬,後撤五十裡!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向前一步!同時,派人去告訴檀石槐大單於,就說我部糧草不濟,士卒疲憊,急需休整,暫無法參與決戰!”
他選擇了最直接的反抗——消極避戰。這無疑是在檀石槐熊熊燃燒的怒火上,又潑下了一瓢熱油。
當置鞬落羅後撤並索要補給的消息傳到王帳時,檀石槐的反應可想而知。
“好!好一個置鞬落羅!好一個西部大人!”檀石槐怒極反笑,笑聲中充滿了殺意,“在本單於要與漢人決一死戰的關頭,他竟敢裹足不前,還要挾糧草?!他當真以為,我檀石槐的刀,不夠鋒利嗎?!”
帳內無人敢應聲,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即將爆發的、毀滅性的風暴。
“看來,是有些人忘了,這片草原,是誰說了算!”檀石槐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火把映照下如同魔神,“傳我命令!東部狼衛,立刻出動,以‘怠慢軍機、動搖軍心’之罪,前往西部大營,‘請’置鞬落羅前來王帳議事!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光芒,補充道:“另外,將黑水部、風羽部幸存下來的那些老弱,無論婦孺,全部……坑殺!將他們的人頭,壘成京觀,就立在置鞬落羅大營目力可及之處!我要讓所有人都看清楚,背叛我檀石槐,以及因他人背叛而無力救援的下場!”
冰冷的命令如同朔風,刮過草原。檀石槐選擇了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來回應內部的裂痕與反抗。他要用恐懼和死亡,來重新凝聚權威,哪怕這會讓他失去更多人心。
漢軍大營,皇甫嵩很快收到了斥候關於鮮卑內部異動以及檀石槐血腥手段的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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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檀石槐派出了他的嫡係‘狼衛’前往西部大營,似乎要對置鞬落羅動手了!而且,他在陣前坑殺了大批婦孺,築起了京觀!”皇甫堅壽彙報時,臉上帶著一絲不忍。
皇甫嵩沉默片刻,眼神複雜。他預料到離間計會成功,卻也沒想到檀石槐的反應如此酷烈決絕。這固然加速了鮮卑的內亂,但也意味著,接下來的對手,將是一個被逼到牆角、更加瘋狂和危險的檀石槐。
“置之死地而後生……抑或是,加速其滅亡?”皇甫嵩喃喃自語,隨即眼神恢複銳利,“傳令全軍,嚴密監視鮮卑動向。置鞬落羅部若亂,便是我軍趁勢猛攻,徹底擊垮檀石槐主力的最佳時機!”
賈詡靜靜地坐在角落,仿佛一切儘在掌握,又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隻是在無人注意時,他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無人能懂那細微弧度背後的含義。
而在那片被鮮血浸透的草原上,一座由無辜者頭顱壘砌的嶄新京觀,在夕陽的餘暉下投下猙獰而漫長的陰影。京觀對麵,西部鮮卑的大營中,人心惶惶,恐懼與憤怒在無聲地蔓延。置鞬落羅握緊了腰間的刀柄,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檀石槐的屠刀已經舉起,下一個,會輪到誰?這場由漢人謀士一手挑起的內部風暴,最終會將強大的鮮卑聯盟帶向何方?北疆的天空,被濃重的血雲籠罩,預示著更加慘烈的風暴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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