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钜鹿道壇起爭執_重生漢靈帝:開局斬十常侍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30章 钜鹿道壇起爭執(1 / 2)

初春的钜鹿,本該是萬物複蘇的時節,空氣中卻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連片的烏雲低垂,將陽光嚴嚴實實地遮擋在外,隻在邊緣透出些許慘白的光暈,仿佛老天爺也閉了眼,不忍看這人間即將燃起的烽火。

太平道總壇,設在一處看似普通的莊園深處。地表是尋常的富戶宅院,飛簷鬥拱,回廊曲折,仆從穿梭,與冀州其他大戶並無二致。然而,在地下,卻另有一番乾坤。蜿蜒曲折的密道通向一個極為寬敞的地下空間,這裡才是太平道真正的核心所在——天公殿。

殿內燈火通明,粗大的牛油蠟燭插在壁上的青銅燈座裡,跳躍的火苗將牆壁上繪製的巨大“黃天”圖騰映照得忽明忽暗。那圖騰並非傳統神隻,而是一片翻滾的、象征著變革與顛覆的濁黃色雲氣,透著一股不容於世俗的狂放與叛逆。空氣中混合著香燭、草藥以及一種地下空間特有的潮濕土腥氣,更添幾分神秘與凝重。

三個人影,成品字形站立在圖騰之下。居中者,身穿杏黃色道袍,頭戴蓮花冠,麵容清臒,長須垂胸,一雙眼睛開闔間精光閃動,正是被數十萬信徒尊稱為“大賢良師”的天公將軍張角。他手中緩緩撚動著一串九節藤木製成的念珠,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顯露出內心的波瀾。

在他左右兩側,分立著他的胞弟,亦是太平道的擎天玉柱。

左邊一人,身材相對瘦削,麵容帶著幾分文氣,但眉宇間鎖著化不開的憂色,乃是地公將軍張寶。他習慣性地微蹙著眉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懸掛的一枚龜甲,甲片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祈禳符文。

右邊一人,則截然不同。他身材魁梧,豹頭環眼,虯髯如戟,一身肌肉幾乎要將那緊束的黑色勁裝撐裂,渾身散發著剽悍狂野的氣息,正是人公將軍張梁。他雙手抱胸,粗壯的手指不時敲擊著手臂,顯得極不耐煩,如同被困在籠中的猛獸,隨時準備破籠而出,擇人而噬。

殿內的沉默,比外麵的陰霾更加沉重,幾乎能聽到燭火搖曳的劈啪聲和三人粗細不一的呼吸聲。

“砰!”

終究是張梁最先按捺不住,他一拳砸在身旁一張硬木方案上,那方案應聲裂開數道紋路。“大哥!還等什麼?!難道要等到狗皇帝把刀架在我們脖子上嗎?!”

他的聲音如同悶雷,在空曠的大殿中炸響,回音嗡嗡不絕。張寶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驚得肩膀微微一顫,眉頭鎖得更緊了。

張角撚動念珠的手指停頓了一下,眼簾微抬,目光平靜地看向張梁,聲音不高,卻自帶一股威儀:“三弟,稍安勿躁。天時未至,躁動則損。”

“天時未至?”張梁猛地踏前一步,環眼圓睜,指著虛空,仿佛那裡就是洛陽的方向,“那劉宏小兒,又是均輸平準,又是假田安民,還把清河張氏那樣的硬茬子連根拔起!他派來的暗探,像耗子一樣在我們眼皮底下鑽來鑽去!魏郡的李大方、廣宗的趙胡子,都是跟了咱們多年的老兄弟,就因為一點小小的紕漏,被你……被清理了!現在教中兄弟人人自危,各地壇主傳來的消息,信徒增長大不如前,甚至還有原本信誓旦旦的富戶悄悄斷了供奉!這叫什麼?這叫鈍刀子割肉!”

他越說越激動,虯髯因憤怒而微微顫抖:“咱們辛辛苦苦經營十幾年,才有了這‘三十六方,萬家並舉’的局麵!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它被那狗皇帝一點點拆散、磨碎嗎?!再等下去,人心就散了!到時候,彆說‘黃天當立’,咱們兄弟能不能保住項上人頭都難說!”

張梁的質問如同重錘,敲打在張角的心頭。他何嘗不知局勢緊迫?那“白虹劍”的寒光,仿佛已經透過層層泥土,映照到了這地下宮殿之中。但他所謀者大,所慮者深。

“三弟所言,並非危言聳聽。”張寶終於開口,他的聲音略顯沙啞,帶著一種深深的疲憊,“朝廷近來手段,確實又狠又準,直指我教根基。尤其是那‘假民公田’和以工代賑,確實拉攏了不少窮苦人的心。我們賴以起事的‘民怨’,正在被他們一點點撫平、抽走。”

他轉向張角,語氣懇切:“大哥,起事乃驚天動地之舉,關乎億萬生靈,亦關乎我教存亡。如今敵勢正盛,鋒芒畢露。劉宏憑借北伐大勝之威,手握強兵,國庫因抄家而充盈,更兼有那神出鬼沒的‘禦史暗行’為其耳目。我們若在此時倉促起事,無異於以卵擊石。依我之見,不如暫避鋒芒。”

“暫避鋒芒?”張梁不等張寶說完,便嗤笑一聲,語氣充滿了不屑,“二哥,你真是讀書讀傻了!怎麼避?讓幾十萬信眾解散回家,等著官府挨家挨戶清查嗎?還是我們兄弟三人,脫下這身道袍,躲進深山老林裡去當野人?”

他揮舞著粗壯的手臂,唾沫星子幾乎要濺到張寶臉上:“咱們太平道能聚起這麼多人,靠的就是一股氣!一股不信這世道,要換個活法的氣!這股氣,隻能鼓,不能泄!一旦退了這第一步,人心就垮了,再想聚起來,比登天還難!到時候,不用皇帝老兒來打,咱們自己就散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張寶麵對弟弟的咄咄逼人,並未動怒,隻是歎了口氣,眼神中透露出更深遠的憂慮:“三弟,我何嘗不知一鼓作氣的道理?但兵者,詭道也。強如霸王項羽,亦有垓下之圍。我們如今起事,勝算幾何?各地官軍已有防備,皇甫嵩、盧植等名將坐鎮中樞,北軍精銳虎視眈眈。而我們呢?信徒雖眾,卻缺乏操練,兵器甲胄更是簡陋。倉促起事,一旦首戰受挫,後果不堪設想。”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說出一個更可怕的猜測:“而且……我總感覺,朝廷對我們的一舉一動,似乎了如指掌。上次計劃轉運的那批兵械,地點何等隱秘,卻被官軍精準伏擊。還有,各地壇主上報,近期有不少陌生麵孔在道壇周圍窺探,身手矯健,不似常人。我懷疑……我們內部,恐怕早已被滲透得千瘡百孔了!”

“內奸”二字,像一根冰冷的針,刺破了殿內本就緊張的氣氛。張角的瞳孔微微一縮,撚動念珠的手指再次收緊。張梁更是勃然變色,怒吼道:“放屁!哪個狗娘養的敢做內奸?!讓老子查出來,扒了他的皮點天燈!”

他猛地轉向張角,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大哥!彆聽二哥在這裡蠱惑人心!內奸?查出來殺了便是!但起事絕不能停!正因為狗皇帝知道了,我們才要先下手為強!打他一個措手不及!隻要我們這邊烽火一起,荊、揚、豫、兗,八方響應,頃刻間便是燎原之勢!他劉宏就算有三頭六臂,又能撲滅幾處?!”

張梁一步踏到張角麵前,幾乎臉對著臉,眼中燃燒著熾熱的火焰:“大哥!你忘了我們在南華老仙麵前立下的誓言了嗎?你要帶領天下蒼生,建立那‘黃天’太平之世!如今‘蒼天’已死,這是你親口對信徒們說的!現在就是實現誓言的時候!不能再等了!”

“可是時機……”張寶還想爭辯。

“沒有萬全的時機!”張梁粗暴地打斷他,“等到萬事俱備,東風早就吹過去了!大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

兄弟二人的目光,如同兩把利劍,在空中激烈交鋒,最終都落在了沉默不語的張角身上。一個主張立即動手,憑借一股銳氣,賭一個未來;一個主張暫緩行動,保存實力,等待更好的時機。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戰略,代表著太平道內部激進與保守兩派的力量,也反映了張角內心天人交戰的矛盾。

他既是那個擁有巨大宗教魅力,相信自己承負天命,要革鼎天下的“大賢良師”;同時,他也是這個龐大而脆弱組織的掌舵人,必須為幾十萬信徒的身家性命負責。

殿內再次陷入死寂,隻有張梁粗重的喘息聲和張寶沉重的歎息聲交織在一起。張角緩緩閉上雙眼,腦海中飛速閃過無數畫麵:是流離失所、易子而食的災民眼中那麻木而絕望的光芒;是地方豪強與貪官汙吏勾結,橫行鄉裡,草菅人命的囂張嘴臉;是信徒們跪伏在地,口稱“大賢良師救命”,眼中充滿了對“黃天”世界的無限渴望;是北伐凱旋的漢軍那森嚴的隊列、精良的鎧甲、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的弩箭;是禦史暗行那如同鬼魅般無孔不入的陰影……

他的額角,有青筋微微跳動。那南華老仙所授《太平要術》中的箴言,如同魔咒般在耳邊回響,卻又與冰冷殘酷的現實激烈碰撞。

許久,他緩緩睜開眼,目光中的掙紮已然褪去,重新變得深邃難測。他看了看因激動而麵色潮紅的張梁,又看了看因憂慮而麵色蒼白的張寶,終於開口,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定力,卻也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


最新小说: 三歲小禾寶,把全家哭進侯府 高門春歡 穿七零去下鄉,路過的狗都得挨一腳 隨母改嫁換父兄,我成全家瘋批掌心寵 攜孕肚改嫁大佬,絕嗣渣夫悔瘋了 重回現在:諸葛丞相,請注意保胎 穿成山洞野人,在原始社會建立部落 相親對象是厲詭?反手鎖門:打劫! 全球醫學倒退,我掏出感冒靈封神了 惡毒女配勾勾手,男主跪下叫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