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劉宏定策殺伐決_重生漢靈帝:開局斬十常侍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13章 劉宏定策殺伐決(1 / 2)

正月十五,上元燈節。

洛陽城的夜空被萬千燈火映得通紅,朱雀大街上人潮如織,孩童舉著魚龍燈嬉笑奔跑,空氣中彌漫著糖人和烤栗子的甜香。可這一切繁華喧鬨,都被南宮高聳的宮牆隔絕在外。

清涼殿內,炭火無聲地燃燒著,將整個大殿烘得溫暖如春。可坐在禦案後的劉宏,卻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升起——那不是寒冷,而是一種久違的、屬於現代人的無力感,混雜著帝王的憤怒。

禦案上堆著三摞簡冊。

左邊一摞是各地常規奏報:揚州刺史報春耕順利,荊州報漕運通暢,益州報鹽井增產……都是好消息,厚厚一疊。

中間一摞是度田專奏:冀州報已完成三縣清丈,豫州報新墾荒地登記,青州報鹽田勘定……看起來也都不錯。

右邊一摞最薄,隻有七八卷。但劉宏的目光,卻死死盯在這摞簡冊上。

這是禦史暗行直呈的密報,用的是特製的青皮簡,以火漆封緘。每一卷,都代表著一個地方豪強武裝抗命的鐵證。

劉宏伸手,拿起最上麵一卷。解開絲繩,展開。

“正月十二,冀州中山國無極縣,甄氏塢堡。牆高增至三丈五尺,新築箭樓四座。部曲增至兩千三百人,其中披甲者八百。囤糧可支三年,箭矢二十萬,矛戟俱全。拒接度田文書,射傷縣吏一人。”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不是害怕,是憤怒。憤怒這些豪強的狂妄,憤怒地方官吏的無能,更憤怒——曆史似乎在用另一種方式證明它的慣性。

翻開第二卷。

“正月十三,豫州汝南郡,許氏聯絡平輿、上蔡等七縣豪強三十餘家,於汝水之濱會盟。歃血為誓,共抗度田。約定:一家被查,諸家共援;官府用強,則‘保境安民’。”

“保境安民”,多好聽的詞。劉宏冷笑,把簡冊扔回案上。不就是武裝割據嗎?不就是告訴朝廷,這地盤是我的,你彆來管嗎?

第三卷,第四卷……

青州北海國,豪強私開鹽場,毆打鹽官;徐州琅琊國,大族藏匿鐵匠,私造兵器;並州上黨郡,甚至發生了豪強部曲假扮山賊,襲擊度田吏營地的事,幸被護衛擊退。

“陛下。”

殿門口傳來溫和的聲音。劉宏抬頭,見荀彧不知何時已站在那兒,一身深青色官袍,手中還拿著一卷新到的密報。他身後跟著盧植,老尚書令的臉色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凝重。

“進來。”劉宏揉了揉眉心,“又有壞消息?”

荀彧躬身入內,將密報呈上:“揚州廣陵急報,度田吏諸葛瑾、石韜發現大規模私造軍器跡象,涉及鐵甲、矛頭、箭鏃。廣陵太守陳登已密奏,但懷疑州郡有內鬼,不敢輕動。”

“私造軍器……”劉宏展開密報,越看臉色越沉。甲胄、矛頭、箭鏃,這已經不是逃稅隱戶了,這是準備造反!

他將密報遞給盧植:“子乾,你看看。”

盧植快速瀏覽,手背上青筋隱現:“陛下,此事……已超出度田範疇。私蓄軍器,按律當以謀逆論處。”

“朕知道。”劉宏起身,走到殿側那幅巨大的《昭寧坤輿圖》前。地圖上,代表度田進度的赤色小旗已經插滿了大半疆域,但在冀州、豫州、青州、揚州的部分區域,卻插著黑色的三角旗——代表武裝抵抗。

黑旗不多,但刺眼。

“文若,”劉宏背對兩人,聲音聽不出情緒,“依你之見,這些豪強,是真敢反,還是虛張聲勢?”

荀彧沉默片刻,緩緩道:“臣以為,是真敢,但不敢真反。”

“何解?”

“真敢,是因為他們有實力。”荀彧走到地圖前,指著那些黑旗聚集的區域,“冀州甄氏,部曲兩千;汝南許氏,聯絡三十餘家;廣陵私造軍器,背後必有江東大族支持。這些豪強,世代經營,根深蒂固。他們敢武裝抗命,是算準了朝廷投鼠忌器——度田是新政,陛下需要的是平穩推行,而不是遍地烽煙。”

“那不敢真反呢?”

“因為他們要的,不是改朝換代。”接話的是盧植,老臣的聲音帶著洞察世事的滄桑,“他們要的是特權,是繼續兼並土地、奴役百姓、逃避賦稅。真反了,就成了逆賊,天下共誅之。所以他們打著‘保境安民’、‘護衛祖產’的旗號,是要逼朝廷讓步,是要告訴陛下:這天下,離了我們這些地方豪強,就運轉不下去。”

劉宏笑了,笑聲裡滿是譏諷。

多熟悉啊。曆史上,東漢就是被這些豪強一點點蛀空的。他們兼並土地,導致流民四起;他們把持地方,讓中央政令不出洛陽;他們甚至能在黃巾之亂後,趁機割據一方,最終演變成三國亂世。

而現在,他這個穿越者來了,要推行度田,要抑製兼並,要重塑中央權威。於是,曆史的慣性開始反撲。

“所以,”劉宏轉身,看著兩位心腹重臣,“他們算準了朕會妥協?算準了朕為了‘大局穩定’,會裝作看不見這些武裝,會默許他們陽奉陰違,然後度田變成一場鬨劇,數據隨便他們填,等風頭過了,一切照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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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和盧植都沒有回答。

但沉默就是答案。

殿內隻剩下炭火劈啪聲。遠處傳來隱約的煙花炸響,那是民間的歡慶,與這殿中的凝重仿佛兩個世界。

許久,劉宏走回禦案後,坐下。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案麵,那節奏穩定而有力。

“文若,去歲平定黃巾,國庫盈餘多少?”

荀彧立刻報出數字:“錢五億三千萬,糧八百七十萬斛,絹帛……”

“夠了。”劉宏抬手打斷,“養十萬大軍一年,需多少錢糧?”

荀彧心算極快:“若按新軍製,全餉全械,十萬大軍年需錢八千萬,糧二百萬斛。”

“朕現在養得起嗎?”

“綽綽有餘。”

劉宏點頭,又看向盧植:“子乾,若是動兵,朝中會有多少人反對?”

盧植苦笑:“不會少。太尉楊彪雖已致仕,但其門生故舊遍布朝堂。司徒袁隗雖不敢明著反對新政,但若陛下對豪強動武,他們必會以‘勞民傷財’、‘激起民變’為由諫阻。還有那些與地方豪強有姻親、利益關聯的官員……”

“朕知道。”劉宏再次打斷,“朕問的是,若是朕堅持要打,他們能攔得住嗎?”

盧植抬起頭,看著禦座上那個越來越陌生的年輕皇帝。曾經的傀儡,如今的眼神裡有著他讀不懂的深邃和決絕。

“攔不住。”老臣最終道,“兵權在陛下手中,財權在陛下手中,尚書台政令出於陛下。朝臣可以議論,可以勸諫,但若陛下聖意已決……”他頓了頓,“無人能攔。”

“那就好。”

劉宏從案下抽出一張空白的詔紙,提起朱筆。筆尖懸在紙上,卻遲遲沒有落下。

荀彧和盧植屏住呼吸。他們知道,這一筆落下,可能就是萬千人頭落地,可能就是一場席卷數州的風暴。

“陛下,”荀彧終是忍不住開口,“是否……再想想其他法子?或可分化拉攏,或可殺一儆百,未必需要全麵動武。畢竟一旦開戰,無論勝負,都會耽誤春耕,影響民生……”

“文若。”劉宏沒有抬頭,筆尖依舊懸著,“朕問你,若是朕這次退讓了,假裝看不見這些武裝,讓他們敷衍過去。明年呢?後年呢?等其他州郡的豪強有樣學樣,都武裝起來‘保境安民’,到時候朕再想度田,再想抑製兼並,要動用的兵力,還是十萬嗎?”

荀彧語塞。

“朕再問你,”劉宏繼續道,聲音平靜得可怕,“若是朕這次退了,那些被豪強奴役的佃戶、徒附、部曲,他們會怎麼想?他們會覺得朝廷軟弱可欺,還是會覺得……這天下,終究是豪強的天下,他們永無出頭之日?”

盧植長歎一聲。他讀懂了皇帝的決心——這不是一時意氣,這是關乎國本的戰略抉擇。要麼現在流血,一次性打掉豪強武裝抗命的膽氣;要麼將來流更多的血,等豪強尾大不掉,等天下徹底離心。

筆尖,終於落下。

朱紅的字跡在紙上洇開,鐵畫銀鉤,帶著殺伐之氣:

“詔:典軍校尉曹操,總領冀、豫、青、徐四州軍事,有專斷之權。凡武裝抗命、阻撓度田者,無論豪強士族,皆以謀逆論處。可先剿後奏,勿縱勿枉。”

寫完,劉宏放下筆,看向荀彧:“這道詔書,不走尚書台,不走三公府。文若,你親自去鄴城,麵交曹操。告訴他——”

他站起身,一字一句:

“朕給他三個月。三個月內,朕要看到冀州、豫州、青州所有武裝抗命的塢堡,要麼開門投降,要麼化為焦土。朕不管他用什麼法子,朕隻要結果。”

荀彧躬身:“諾。”

“還有,”劉宏補充,“讓他保護好那些度田吏。那些太學出來的年輕人,是朕的種子,一個都不能少。”

“臣明白。”

荀彧接過詔書,入手沉甸甸的。這不是紙,是千萬人的命運。

盧植忽然問:“陛下,若是……若是曹操手段過酷,殺戮過重,引起士林非議……”

“那就讓他殺。”劉宏的聲音冷硬如鐵,“子乾,你熟讀史書。告訴朕,光武皇帝當年度田,為何失敗?”

盧植默然。他當然知道——因為光武妥協了,因為地方豪強反抗太烈,因為朝廷沒有下死手清理。

“因為不夠狠。”劉宏替他回答,“因為總想著平衡,總想著懷柔,總想著‘以德服人’。結果呢?度田半途而廢,豪強更加猖獗,土地兼並愈演愈烈,最終埋下了百年後天下大亂的禍根。”

他走到殿門前,推開。寒風灌入,吹得燭火狂舞。遠處洛陽城的萬家燈火,在夜色中溫柔地閃爍。

“朕不是光武。”劉宏的背影在門框裡顯得格外挺拔,“朕要的,是一個清清楚楚的天下。田畝多少,賦稅幾何,誰在種地,誰在收租,都要清清楚楚。誰敢讓這天下不清不楚——”

他轉身,眼中映著燭火,也映著某種超越時代的東西。

“朕就讓他,永遠消失。”

五日後,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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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魏郡的郡治,自古就是河北重鎮。如今更是成了曹操平叛的大本營。城北大營連綿數裡,旌旗蔽日,刁鬥森嚴。操練聲、馬蹄聲、金鐵交擊聲,從早到晚不絕於耳。

中軍大帳內,曹操正在看地圖。

地圖是新的,由陳墨的將作監根據各地上報數據繪製,比官製地圖精確得多。上麵用朱砂標出了十七個紅圈——那是已經確認武裝抗命的豪強塢堡位置。旁邊還有密密麻麻的小字標注:部曲人數、糧草儲備、堡牆高度……

“冀州九處,豫州五處,青州三處。”曹操的手指在地圖上移動,“還有徐州兩處,揚州一處……嗬,陣仗不小。”

帳下坐著幾個心腹將領: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還有新近投效的樂進、於禁。此外,還有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正是從洛陽星夜趕來的荀彧。

“孟德,”荀彧將那份密詔放在案上,“陛下的意思,很明確了。”

曹操拿起詔書,仔細看了三遍,然後緩緩卷起。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走到帳邊,掀開簾子。外麵,一隊隊士兵正在練習弩陣,弩機張合的聲音整齊劃一,箭矢破空的尖嘯讓人頭皮發麻。

“三個月……”曹操放下簾子,走回主位,“文若,你覺得夠嗎?”

“陛下說夠,那就必須夠。”荀彧平靜道,“但陛下也說,不管用什麼法子。孟德,你有何打算?”

曹操笑了,那笑容裡有種猛獸出柙前的興奮:“還能有什麼打算?一個個打過去就是了。先從冀州開始,甄氏跳得最高,就拿他開刀。”

“強攻?”夏侯惇摩拳擦掌,“末將願為先鋒!”

“不,”曹操搖頭,“強攻傷亡太大。咱們的新軍訓練不易,不能浪費在攻城上。”他看向地圖,“你們看這些塢堡的位置——甄氏在無極,張氏在真定,李氏在趙郡……分散在中山、常山、趙郡三地,互為犄角。咱們若一個一個打,等打到第三個,其他家早就準備好,甚至可能聯合起來。”

“那怎麼辦?”曹仁問。

“圍點打援。”曹操的手指在地圖上劃了個圈,“不打甄氏,打他旁邊的小家族——安國蘇氏,是甄氏的姻親,堡小兵少。咱們打蘇氏,甄氏必來救。到時候在野外決戰,咱們的騎兵、弩陣就有用武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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