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絲綢定標揚海外_重生漢靈帝:開局斬十常侍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43章 絲綢定標揚海外(1 / 2)

七月的洛陽,暑氣蒸騰。

將作監最大的織造工坊裡,卻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陳墨站在數十匹展開的絲綢前,手指撚起一片邊緣泛著灰黃的緞麵,對著天窗透下的光細細察看。經緯線在強光下暴露無遺——那緯線粗細不均,有三處明顯的接頭,其中一處甚至打了死結。

“這是第幾批了?”陳墨的聲音很平靜,但熟悉他的人都能聽出那平靜下的暗流。

負責洛陽東市官營織坊的工師王淳額頭上滲出冷汗,躬身答道“回大匠,這是本月從江東郡貢來的第三批。前兩批共八十匹,已有西域胡商投訴,說綢麵易起毛,染色不勻……”

“投訴?”陳墨轉過身,那張因常年伏案而略顯蒼白的麵容上,眉頭緊鎖,“僅僅是投訴?”

站在陳墨身側的糜竺輕歎一聲,從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紙,展開後可見上麵用墨筆勾勒著古怪的文字與圖案。“這是三日前敦煌互市監快馬送來的。大宛商隊首領阿爾達班親筆所書——當然,是請漢人文書代筆的。”

陳墨接過羊皮紙,目光掃過那些文字

“漢使尊鑒去歲購得貴國越羅百匹,運至安息都城泰西封,其中三十七匹未及上市即現經緯鬆弛、幅麵歪斜之狀。安息貴婦以重金購得,裁衣時竟斷裂於縫人針下,吾輩商譽儘毀。今歲商隊複至敦煌,見貴國綢緞標價反增三成,然品質參差尤甚往昔。若此風不止,恐十年之後,絲路之上再無問津漢錦之人。”

工坊內落針可聞。

隻有窗外知了聲嘶力竭地鳴叫,像是在為這個即將到來的危機奏響哀樂。

陳墨將羊皮紙緩緩卷起,手指因用力而關節發白。他走到那批問題絲綢前,俯身抽出一根絲線,在指尖搓撚。絲線應聲而斷。

“王工師。”陳墨的聲音依舊平靜,“你去過西域嗎?”

王淳一愣“下官……下官未曾。”

“我去過。”陳墨直起身,目光望向窗外,仿佛穿透重重宮牆,看到了萬裡之外的戈壁黃沙,“元興二年,隨皇甫將軍西征羌亂時,我曾見過敦煌互市的盛景。胡商牽著駱駝,載著金銀珠寶,就為換一匹真正的蜀錦。那時漢綢是硬通貨,一匹上等越羅可換十匹大宛馬。”

他轉過身,目光掃過工坊內垂首站立的數十名工師、匠人“可現在呢?阿爾達班信中所言,諸位可聽清了?‘絲路之上再無問津漢錦之人’——若真到了那天,我等有何麵目見陛下?有何麵目見曆代嘔心瀝血將絲綢技藝傳下來的先輩?”

“大匠息怒!”王淳撲通跪地,身後工師匠人跪倒一片。

糜竺上前一步,扶起王淳,對陳墨道“陳兄,此事非一日之寒,亦非一坊之過。自度田令推行以來,各地豪強原先壟斷的桑田、織坊儘數收歸官營,可管理之人、工藝標準卻雜亂無章。江東郡沿用吳地舊法,蜀郡固守蜀錦傳承,齊魯之地又有自己的規矩。各郡貢綢,長短、寬窄、經緯密度、染色工藝皆不相同,如何能統一定價?又如何保證品質?”

陳墨沉默良久,走到工坊中央的木案前。案上攤開著一幅巨大的《昭寧坤輿圖》,圖中用朱砂標注著大漢十三州的主要絲綢產地。

“糜兄所言極是。”他終於開口,手指點在圖上,“問題不在工匠,而在‘無法可依’。各地工師皆按祖傳經驗織造,你說經線要細密,他說緯線需緊實,我說幅寬須二尺二寸——各執一詞,如何統一?”

他忽然抬頭,眼中閃過一道光“陛下推行新政,度田有《田畝九等法》,冶鐵有‘物勒工名’,鹽業有‘鹽引三連’。為何獨獨絲綢,這支撐絲路貿易的第一大宗貨物,卻無國家標準?”

糜竺眼中也亮了起來“陳兄的意思是……”

“定標。”陳墨斬釘截鐵,“製定大漢官定絲綢標準——從生絲選材、經緯密度、幅麵寬度、染色牢度,到成品檢驗、等級劃分、鈐印認證,全部統一標準!”

同一時辰,洛陽西市“絲帛行”內,喧囂幾乎掀翻屋頂。

來自西域於闐的商人薩比爾操著生硬的漢語,正與一個漢人綢商激烈爭執。他手中高舉一匹緋紅色越羅,陽光下,綢麵明顯可見數處經緯稀疏的“暗疵”。

“這!這!”薩比爾氣得胡須直抖,“去年買的,一樣的價錢!今年就這樣?你們漢人做生意,心黑了!”

漢人綢商是個精瘦的中年人,姓鄭,在西市經營三代了。他麵紅耳赤地辯解“薩比爾老爺,這話可不能亂說!這批越羅是正經官營織坊出來的,有江東郡的貢印……”

“貢印?”薩比爾冷笑,從懷中掏出另一匹折疊整齊的絲綢展開——那是去年購買的越羅,光滑如鏡,色澤鮮豔,“看看!一樣的貢印!品質呢?啊?”

圍觀者越聚越多,有漢人也有胡商。幾個粟特商人交頭接耳,搖頭歎息。一個波斯老商人用胡語低聲對同伴說“漢綢越來越不可靠了,明年該去天竺看看那邊的細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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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掌櫃急得滿頭大汗。他知道薩比爾說的沒錯,今年從各郡運來的絲綢,品質確實參差不齊。可他能怎麼辦?進貨時就是這批貨,貢印齊全,手續合法。至於為什麼品質下降——天知道那些官營織坊在想什麼!

“讓開!都讓開!”

一隊身穿皂衣的市吏分開人群,為首的是西市市易司新任監市曹掾,姓趙,是個三十出頭的精乾官員。他掃了一眼現場,眉頭皺起“又是絲綢糾紛?本月第幾起了?”

鄭掌櫃如見救星,連忙上前行禮“趙監市,您給評評理!這位於闐客商非要拿去年的貨比今年的,這……這桑蠶有豐歉,工藝有微調,哪能年年一模一樣?”

薩比爾卻更怒了,將兩匹絲綢並排攤開在旁邊的麻布攤上“你看看!需要比嗎?瞎子都摸得出來!”

趙監市俯身,手指細細摩挲兩匹絲綢的表麵。他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確實,去年的那匹觸手溫潤光滑,經緯均勻緊密;今年這匹卻手感乾澀,多處有微小的凹凸不平。

“鄭掌櫃,”趙監市直起身,“這批越羅,進貨價多少?”

“一……一匹三千錢。”鄭掌櫃聲音低了下去。

“去年同樣的貨,進貨價多少?”

“兩……兩千八百錢。”

圍觀人群中響起一陣嘩然。品質下降,價格反升?

趙監市不再說話,從懷中取出一本冊子——那是市易司新發的《商貨稽核簿》,翻開到“絲帛類”一頁,提筆記錄“七月十九,西市鄭氏帛鋪,越羅品質糾紛一樁。涉事綢匹長四丈一尺,寬二尺一寸七分,經緯稀疏不均,至少三處暗疵。建議暫扣待查。”

“趙監市!”鄭掌櫃急了,“這貨扣了,小人如何做生意?”

“做生意?”趙監市合上冊子,目光掃過周圍越聚越多的胡商,“再這麼做下去,整個洛陽西市的絲綢生意都要做不下去了。糜大人昨日才從敦煌發回急報,胡商抱怨日甚。你可知,去歲經敦煌互市出口的絲綢總額是多少?”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道“十七萬匹。若因品質敗壞丟了這筆生意,損失的可是朝廷的關稅、織坊的生計、萬千蠶農的活路!”

鄭掌櫃癱坐在地,麵如死灰。

薩比爾收起絲綢,對趙監市行了個胡禮“大人明鑒。我們於闐商隊,每年販絲綢至波斯、大秦,靠的就是漢綢的金字招牌。招牌若砸了……”他搖搖頭,沒再說下去。

人群中,幾個漢人綢商交換著憂慮的眼神。他們知道,這不是鄭掌櫃一家的麻煩,而是整個行業懸在頭頂的利劍。

三日後,南宮宣室殿。

劉宏放下手中那份由陳墨、糜竺聯名上奏的《請定絲綢國標疏》,良久不語。殿內銅漏滴答,荀彧、盧植侍立兩側,同樣麵色凝重。

“陳墨在疏中說,”劉宏終於開口,聲音在空曠殿內回蕩,“若不定標,十年之內,漢綢將退出絲路。諸位以為,此言是危言聳聽,還是未雨綢繆?”

荀彧上前半步,拱手道“陛下,臣近月查閱大司農及少府賬目,發現兩件事其一,元興五年至今,各郡官營織坊產出絲綢總量年增一成,然上等品比例從七成降至五成;其二,敦煌互市絲綢出口量雖增,單價卻跌,去歲每匹均價較前年低二百錢。此消彼長,實際歲入增長微乎其微。”

盧植輕歎一聲,接過話頭“臣近日審閱各郡奏報,亦發現端倪。會稽郡守奏,當地豪強被收編的織坊,老師傅或隱或走,新招募的工匠技藝不精;蜀郡奏,原有蜀錦專織工匠被分散至各坊,獨門技藝失傳……凡此種種,皆因缺乏統一規製,各地各自為政。”

劉宏站起身,走到殿側那幅巨大的《昭寧新政成效圖》前。圖上用不同顏色的絲線標注著各項改革的進展度田令已覆蓋九州,冶鐵標準化推行順利,鹽政改革初見成效……唯有“百工振興”這一項,代表絲綢業的朱色絲線顯得淩亂不堪。

“所以陳墨提議的這套‘經緯密度標準’,”劉宏轉身,“具體是何章程?”

荀彧從袖中取出一卷細帛——那是陳墨附在奏疏後的草案概要,展開念道“陳大匠提議第一,製定《官定絲綢品級標準》,按經緯密度分上、中、下三等。上等綢每寸經線不得少於八十根,緯線不得少於六十根;中等遞減一成;下等再減一成,低於此標準者不得以官綢名義出售。”

“第二,統一幅麵尺寸。所有官營織坊所出絲綢,幅寬定為二尺二寸,長四丈二尺,誤差不得超過三分。”

“第三,設立‘標準密度牌’,以青銅鑄造,正麵刻標準經緯數及幅寬尺寸,背麵鑄‘將作監核定’字樣及唯一編號。此牌頒發給各郡考核合格的織坊,鈐印於每匹絲綢端頭,作為品質憑證。”

“第四,建立抽檢製度。由將作監派出‘工師巡閱使’,分赴各郡抽檢,不合格者收回標準牌,限期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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