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爭先,不爭強,隻默默地流,卻能潤萬物,載舟船,能容周人的麥,也能容殷人的稻,能納東夷的漁,也能納西戎的牧。”
渠水湯湯,仿佛在回應他的話。
遠處傳來孩童的笑聲,幾個周人與殷人的孩子正在渠邊放風箏,風箏飛得很高,像一隻展翅的玄鳥,掠過金黃的麥田,掠過奔騰的渠水,飛向鎬京的方向。
贏承站在渠邊,望著那隻風箏,忽然笑了。
他知道,自己的路還很長,人族的路更長。
但隻要這渠水不斷,這人心不散,總有一天,太爺爺說的“人族自己的路”,會鋪得比天地更寬,比歲月更長。
而他,願意做這路上的一塊石子,這渠裡的一滴水,無聲無息,卻始終向前。
數百年後,渭水的冰剛化透,鎬京的風還帶著料峭的寒意,可烽火台的狼煙,卻比往年更早地燒了起來。
這是周幽王繼位的第三年。
自他登基以來,鎬京的空氣就變了味——
朝堂上少了爭辯的卿士,多了捧著琴瑟的樂師;
宮牆外少了議論農事的百姓,多了打探“褒姒娘娘是否展顏”的閒人。
連那條流淌了數百年的贏渠,都仿佛被這股奢靡氣染了,水流都慢了幾分。
此刻,驪山烽火台的火光正映紅半邊天。
幽王站在台頂,摟著懷裡的褒姒,笑得得意:
“愛妃你看,這狼煙起時,四方諸侯必率軍來救,屆時千軍萬馬奔忙的模樣,難道不比那些樂舞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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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火光下投出淺影,嘴角沒什麼笑意。
她自被獻入宮來,就沒怎麼笑過,幽王為了博她一笑,廢了王後申氏,黜了太子宜臼,甚至把祭祀用的太牢都拉來給她的侍女做點心,可她眼裡的冰霜,總也化不開。
“王上,諸侯們怕是快到了。”
寺人宦官)諂媚地笑著,遞上一杯溫熱的酒,“您看這火光,比當年武王伐紂時還盛呢!”
幽王仰頭飲儘,哈哈笑道:
“那是自然!孤乃天子,一聲令下,諸侯誰敢不來?”
話音剛落,遠處的山道上就出現了點點火把,像一條蠕動的長蛇。
最先趕到的是鄭伯友,他是幽王的叔父,頭發已花白,盔甲上還沾著趕路的塵土,見到烽火台安然無恙,隻有幽王與褒姒在飲酒作樂,頓時急得須發倒豎:
“王上!烽火乃軍急之號,是用來防備西戎入侵的,怎能如此戲耍?”
幽王不耐煩地揮手:
“叔父多慮了,孤就是想讓愛妃開開心,沒事沒事,你們回去吧。”
緊隨其後的是晉侯、衛侯,他們帶來的士卒個個盔明甲亮,顯然是接到烽火後星夜兼程趕來的,見此情景,都愣在台下,臉上滿是錯愕與屈辱。
最末趕到的是秦君,他祖上本是西戎附庸,因護送平王東遷有功才得封諸侯,此刻握著劍柄的手青筋暴起,卻終究沒敢說什麼。
褒姒看著台下諸侯們或憤怒、或茫然、或隱忍的模樣,忽然輕輕“嗤”了一聲。那笑聲很輕,卻像一片雪花落在滾油裡,讓幽王瞬間狂喜:
“愛妃笑了!愛妃終於笑了!快,再點狼煙,讓更遠的諸侯也來,讓愛妃再笑一次!”
寺人連忙傳令,烽火台上的狼煙再次衝天而起,比剛才更濃、更烈,仿佛要把驪山的草木都燒儘。
鄭伯友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幽王罵道:
“豎子!你如此戲耍諸侯,他日西戎真的來了,誰還會來救你?誰還會來救大周!”
幽王被罵得惱羞成怒,喝令武士將鄭伯友拖下去:
“孤看你是老糊塗了!大周的天下,孤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輪得到你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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