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在山門前的青石板上交彙,又隨著腳步漸遠,慢慢分開,再也沒有重合。
李斯一路向西,曉行夜宿,不日便抵達函穀關。
關下的秦軍士兵正在查驗通關文書,盔甲鮮明,隊列整齊,與他在六國見到的散漫軍容截然不同。
他看著士兵腰間懸掛的青銅劍,劍鞘上刻著“工師”的名字和鑄造日期——
這是秦國“物勒工名”的製度,連兵器都要刻上工匠姓名,以示負責。
“果然是商君之法的延續。”
李斯心中暗歎,對秦國的向往又深了幾分。
入鹹陽後,他沒有急於求見秦王,而是先在市井間行走。
他看到百姓們推著糧食去官府納賦,臉上雖有疲憊,卻無怨恨;
看到學館裡的孩童朗朗讀書,既有律法條文,也有農耕知識;
看到工匠們在作坊裡鑄造兵器,每一道工序都一絲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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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心已聚,法度已立,隻差一個能將這一切推向極致的人。”
李斯握緊了手中的《法經》,那是他根據各國律法改編的著作,也是他叩開秦宮大門的敲門磚。
而此時的新鄭,韓非正站在韓王的宮殿裡,將一卷《韓非子》呈給韓王安。
書裡寫著“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寫著“明主之所導製其臣者,二柄而已矣:
刑、德也”,字字句句,都直指韓國積弊。
韓王安翻開書頁,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激動:
“公子真能讓韓國變強?”
韓非點頭,眼中閃爍著光芒:
“隻要王上信臣,廢私門,強公室,明法度,韓國雖小,亦可稱雄於中原。”
韓王安拍案而起:
“好!寡人便信你一次!即日起,以公子為客卿,主持變法!”
消息傳出,韓國的宗室貴族一片嘩然,紛紛指責韓非“不顧祖宗之法”“引狼入室”。可韓非不為所動,他知道,韓國已經沒有退路了。
鹹陽的冬,來得比蘭陵早。李斯終於通過呂不韋的門客,得到了麵見秦王的機會。
當他走進鹹陽宮的大殿,看到那個身著玄色王袍的年輕君主時,忽然覺得,自己所有的等待都值了。
嬴政看著階下的李斯,目光銳利如鷹:“你說你有強秦之策?”
李斯躬身:
“臣以為,秦國欲一統六國,當‘遠交近攻,先弱後強’。近攻韓、趙、魏,遠交齊、楚、燕,待三晉破,則天下可定。”
嬴政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具體如何施行?”
“先攻韓。”李斯的聲音擲地有聲,“韓國地處中原,是秦國東出的門戶,且國力最弱。”
“破韓,則可震懾諸侯,也能打通南下攻楚、北上擊趙的通道。”
嬴政指尖輕叩著案幾,案下的人皇印仿佛在發燙。
他想起了先祖的遺訓,想起了一統六國的誓言,忽然看向李斯:
“你若能為孤拿下韓國,孤便拜你為客卿,與你共商天下大計。”
李斯心中一震,深深叩首:“臣,遵旨!”
而此時的新鄭,韓非正在主持修訂《韓國律》。
他廢除了貴族世襲的俸祿,將土地分給有功的士兵;他整頓吏治,將貪贓枉法的官員流放邊境;
他加強軍備,讓韓國的弓弩手日夜操練,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風暴。
深夜,韓非坐在燈下,看著窗外的月光,忽然想起了蘭陵的銀杏,想起了那個與他論道的青年。
他知道,秦國的鐵騎遲早會踏來,而那個領兵的人,或許就是他曾經的同窗。
“李兄,”他對著月光喃喃自語,“你我約定,還算數嗎?”
鹹陽的宮燈,與新鄭的燭火,在同一輪明月下亮著,照亮了兩條即將交彙的路。隻是這條路的儘頭,沒有把酒言歡的重逢,隻有刀光劍影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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