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支秦弩同時發射,箭雨如黑雲般掠過黃河水麵,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直撲溫城城牆。
“鐺!鐺!鐺!”弩箭射在盾牌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不少盾牌被射穿,躲在後麵的魏軍弓箭手慘叫著倒下,鮮血順著城牆流下。
第一輪箭雨剛過,第二輪接踵而至。這一次,弩兵們瞄準了盾牌之間的縫隙,弩箭如毒蛇般鑽入,專射魏軍的手臂、咽喉。
城牆上的魏軍再也不敢露頭,紛紛縮到城牆後麵,連弓都不敢抬。
第三輪箭雨落下時,城牆上的盾牌已有不少被射穿、掀翻,露出一個個缺口。
秦軍的弩箭越過城牆,射進城中,房屋的瓦片被射穿,街道上的行人慘叫著奔逃,溫城瞬間陷入一片混亂。
“停!”王翦下令。
箭雨驟停,溫城牆上一片死寂,隻剩下傷者的哀嚎和遠處黃河的濤聲。
王翦對著城牆高聲喊道:
“魏將聽著!溫城已是孤城,若即刻投降,可保全城百姓性命;”
“若負隅頑抗,午時再射,屆時箭無虛發,城破之後,雞犬不留!”
城牆上的溫城守將麵無人色。
他看著身邊嚇破膽的士兵,聽著城中百姓的哭喊聲,知道再守下去也是徒勞。
秦弩的威力遠超他的想象,彆說守城,連露頭都做不到。
“我……我降!”守將顫抖著舉起白旗。
不到半日,溫城告破。
消息傳到河陽,公孫喜手中的酒杯“哐當”落地。
他這才意識到,秦軍的箭陣根本不是盾牌能抵擋的。
“快!快撤往軹城!”
公孫喜嚇得魂飛魄散,再也不敢“居中策應”,帶著河陽的魏軍倉皇逃往軹城。
可他沒跑多遠,便被秦軍的斥候發現。王翦聞訊,立刻派蒙武王翦副將)率領兩千弩兵追擊。
秦軍的弩兵騎著快馬,在平原上展開追殺。他們不必靠近,隻需在百步之外張弩射擊,便能不斷收割魏兵的性命。
公孫喜的軍隊本就慌亂,被弩箭射得人仰馬翻,潰不成軍。
“將軍!快逃啊!”親兵拉著公孫喜,拚命往軹城方向跑。
公孫喜回頭望去,隻見身後的魏兵一個個倒下,弩箭如影隨形,仿佛死神的鐮刀。
他嚇得肝膽俱裂,連盔甲都跑丟了,最終隻剩下不到三千人逃入軹城。
軹城守將見公孫喜如此狼狽,心中也是惶恐。
他加固了城門,將所有能找到的東西都搬上城牆,試圖阻擋秦軍。
可王翦根本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當日午後,秦軍便兵臨軹城下。
這一次,王翦連勸降都省了,直接下令:“弩兵,目標城門,十輪速射!”
十輪箭雨如狂風暴雨般砸向軹城城門。那厚重的木門在秦弩的連續轟擊下,很快出現裂痕,最終“轟隆”一聲被射穿,木屑飛濺。
“衝鋒!”王翦一聲令下,秦軍步兵如潮水般湧入城中。
軹城守將見城門被破,早已沒了抵抗的勇氣,帶著殘兵投降。
從溫城到軹城,秦軍僅用了三日便拿下了河內的兩座重鎮。
公孫喜被生擒,三萬魏軍或死或降,河內之地儘數落入秦軍手中。
消息傳回大梁,魏景湣王癱倒在王座上,麵如死灰。
他終於明白,魏國根本不是秦國的對手。
那些曾用來嘲諷嬴政“暴君”的言辭,此刻都變成了抽打自己的耳光。
“快……快派使者去鹹陽求和!”魏景湣王顫抖著下令,“告訴嬴政,魏國願意割讓河內,年年納貢,隻求他退兵!”
使者帶著重金和割地盟約趕往鹹陽時,王翦已在河內安撫百姓,整編降兵。
秦軍的弩兵們擦拭著心愛的弩機,箭匣裡的弩箭閃爍著冷光,仿佛在等待著下一個目標。
鹹陽宮的章台殿內,嬴政看著魏國的求和盟約,隻是淡淡一笑,隨手扔在案上。
“李斯,”他看向身旁的丞相,“告訴魏國使者,想要求和,可以。”
“但寡人要的,不止是河內。”
李斯躬身道:
“臣明白。”他知道,大王的胃口,早已不止於一兩塊土地。
窗外,春風拂過鹹陽宮的宮牆,帶著河內的塵土氣息。
嬴政走到輿圖前,指尖劃過魏國的都城大梁,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
鹹陽宮的銅鐘在黎明時分撞響,聲震三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