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片刻:
“傳令下去,全軍在長平城東紮營,堅守不出。”
“派斥候摸清秦軍的糧道,等他們糧儘,再伺機反擊。”
趙軍開始築營固守,秦軍幾次挑戰,都無人應答。
蒙恬在山穀中得知趙軍堅守,並不焦躁,隻是每日下令弩兵操練箭陣,箭雨呼嘯之聲,隔著數裡都能聽見,擾得趙軍人心惶惶。
半個月後,趙軍的糧草開始告急。邯鄲的補給遲遲未到——
郭開因私怨,竟故意拖延糧草運輸。
李牧幾次上書催促,都石沉大海。
營中的士兵開始抱怨,軍心漸浮。
“將軍,再不出戰,士兵們都快餓垮了!”
副將焦急道,“不如趁秦軍不備,劫他們的糧道?”
李牧何嘗不知糧草的重要性,但他更清楚秦軍的箭陣有多可怕。
可看著營中士兵麵黃肌瘦的模樣,他終究咬了咬牙:
“好!今夜派三千騎兵,奇襲秦軍糧道。”
“若能得手,可解燃眉之急;若不成,立刻退回,不可戀戰。”
深夜,三千趙軍騎兵借著月色,悄悄繞向秦軍後方的糧道。”
“他們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蒙恬早已在糧道兩側的山坡上,埋伏了兩千弩兵。
“來了。”山坡上,弩兵校尉低聲道,手中的秦弩已悄然上弦。
當趙軍騎兵進入射程時,校尉猛地揮下旗幟:“放箭!”
“嗡——”
兩千支秦弩同時發射,箭雨如黑色的閃電,瞬間籠罩了整個糧道。
衝在最前麵的趙軍騎兵還沒反應過來,便紛紛墜馬,身上插滿了弩箭。
戰馬受驚,嘶鳴著亂衝亂撞,將後麵的隊列攪得一團混亂。
“是秦軍的弩箭!快撤!”
趙軍騎兵頭領大喊,調轉馬頭就逃。
可弩兵們早已準備好第二輪射擊。
又是一陣箭雨落下,更多的趙軍倒在血泊中。
僥幸逃脫的騎兵不足百人,連秦軍的影子都沒摸到,便折損了九成。
消息傳回趙營,李牧心口一陣劇痛。
他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秦弩的射程與威力,遠超他的預料。
次日清晨,蒙恬率軍出穀,在長平故地的平原上列陣。
五千弩兵排在最前方,半跪在地,秦弩直指趙營。
“李牧!可敢出來一戰?”
蒙恬的吼聲在平原上回蕩。
李牧站在營牆上,看著秦軍陣中那黑壓壓的弩兵,臉色慘白。
他知道,此時出戰,無異於自殺;可若不出戰,士兵們的士氣隻會更低落。
就在他猶豫不決時,邯鄲傳來急報:
趙王遷聽信郭開讒言,斥責他“畏敵不戰”,令他三日內必須擊退秦軍,否則以通敵論處。
“豎子誤國!”
李牧一拳砸在營牆上,鮮血直流。他望著平原上的秦軍,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第三日清晨,李牧率領剩餘的四萬趙軍,在長平平原上列陣。
他將騎兵部署在兩翼,步兵居中,打算以騎兵衝鋒撕開秦軍防線,再讓步兵跟進。這是趙軍最擅長的戰術,卻也是最冒險的選擇。
蒙恬看著趙軍的陣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傳令弩兵,先射兩翼騎兵!”
“放!”
五千支弩箭如暴雨般射出,目標直指趙軍的騎兵方陣。
正在衝鋒的趙軍騎兵紛紛墜馬,衝鋒的勢頭瞬間被遏製。
戰馬受驚,四處亂竄,反而衝亂了步兵的陣型。
“第二輪!射步兵!”
又是一陣箭雨落下,趙軍步兵成片倒下,陣型出現巨大的缺口。
“趙軍敗了!殺啊!”蒙恬下令,秦軍的步兵與騎兵趁機衝鋒,如潮水般湧入趙軍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