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文化貢獻獎”的榮光尚未褪去，一封來自故宮博物院的信函，便為蘇合香的傳承之路添了新的注腳。信封上“故宮博物院”的朱紅印鑒莊重古樸，拆開後，一紙燙金邀請函緩緩展開，字裡行間滿是誠意——邀請蘇合香團隊攜手舉辦“紫禁城裡的香文化”特展，以清代宮廷用香為切入點，探尋其與唐代“長安十二香”的傳承脈絡，填補明清宮廷香文化與盛唐香脈銜接的研究空白。
彼時蘇合香正坐在盛唐小鎮的凝香閣中，整理著剛從海外寄回的《中華香文化通史》外文譯本樣書。墨香與窗外飄來的桂子香交織，蕭策在一旁幫她分揀盛唐時期的香事手稿，阿羅憾則戴著老花鏡，校對西域香料資料的補充注釋。蘇念唐捧著故宮的邀請函走進來，語氣中難掩期待：“媽，故宮博物院的邀請！他們想和我們一起辦特展，專門講清代宮廷用香和‘長安十二香’的關係，這可是讓唐清香脈對話的好機會！”
蘇合香放下手中的譯本，接過邀請函細細品讀，目光在“傳承關係”四字上久久停留。她想起在盛唐時，宮廷用香規製森嚴，“長安十二香”或供大典、或奉君王、或贈朝臣，是盛唐氣象的縮影；而故宮作為明清兩代的皇宮，數百年間積澱的宮廷香文化，必然藏著中華香脈延續的密碼。“故宮博物院的眼光很遠，”她抬頭看向眾人，語氣莊重，“唐代香文化是中華香脈的巔峰，清代宮廷用香則是傳統香文化的集大成者，兩者之間定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這場特展，不僅能讓觀眾看到香文化的曆史演變，更能印證中華文脈的生生不息。”
蕭策放下手中的手稿，眼中閃過一絲思索：“我曾在盛唐參與過宮廷祭祀大典，深知‘長安十二香’中的‘龍涎香’‘沉香’是皇室專屬。聽說故宮館藏了大量清代宮廷香具、香品，或許能從香方、形製上找到與盛唐的關聯。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故宮，結合盛唐宮廷用香的規製，幫著梳理線索。”阿羅憾也頷首附和：“清代宮廷用香中不少香料來自西域，這與盛唐時期絲綢之路的香料貿易一脈相承。我整理的西域香料資料，或許能為特展提供佐證。”
敲定合作意向後，蘇合香便帶領核心團隊前往北京。踏入故宮博物院的那一刻，紅牆黃瓦間的莊嚴肅穆撲麵而來，簷角風鈴輕響，仿佛在訴說著數百年的宮廷往事。故宮博物院負責此次特展的王院長早已在太和門等候，見到蘇合香一行人，熱情地上前迎接：“蘇老師，久仰大名！‘長安十二香’的複原的和《中華香文化通史》的出版，讓我們對唐代香文化有了全新的認識。故宮館藏了近千件清代宮廷香具、香品，還有不少記載香方的古籍，隻是一直缺乏係統的梳理，尤其對其與前代香文化的關聯研究不足，這次有您相助，定能讓這些文物‘活’起來。”
隨後，王院長帶領眾人前往故宮的文物庫房。厚重的鐵門緩緩開啟，恒溫恒濕的庫房內，一排排玻璃展櫃整齊排列，裡麵陳列著各式清代宮廷香具——鎏金銅香熏、琺琅彩香盒、白玉香插，件件工藝精湛，紋飾繁複；還有封裝完好的清代香品，雖曆經百年，依舊能嗅到淡淡的餘韻。王院長指著一組鎏金銅香熏說道：“這是康熙年間的宮廷禦用香熏，你看它的造型，與西安博物館館藏的唐代青銅香熏極為相似，都是三足鼎式，隻是紋飾更具清代的華麗風格，或許就是對唐代香具的傳承與演變。”
蘇合香走上前，輕輕俯身觀察，指尖隔著玻璃撫過香熏的紋飾。鼎身鐫刻的纏枝蓮紋，雖帶著清代琺琅彩的細膩，卻能從中窺見唐代卷草紋的影子；香熏的鏤空頂蓋設計，與她在盛唐使用過的青銅香熏如出一轍，都是為了讓香氣更好地彌散。“確實有盛唐香具的遺風，”她輕聲說道，“唐代宮廷香熏注重實用性與簡約之美，而清代在此基礎上融入了更多裝飾元素，體現了不同時代的審美差異，但核心的形製傳承清晰可見。”
在香品庫房，一件封裝在錦盒中的香餅引起了蘇合香的注意。錦盒上貼著泛黃的標簽，寫著“禦製凝神香”四字，旁邊還有一行小字標注香方：沉香、檀香、安息香、桂花、蜂蜜。蘇合香小心翼翼地打開錦盒，一股醇厚綿長的香氣緩緩溢出，清冽中帶著桂花的甜潤，與“長安十二香”中的“桂子香”有著驚人的相似。“這香方，與盛唐的‘桂子香’幾乎一脈相承，”她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隻是清代的香方中添加了安息香，這是西域香料，說明清代宮廷用香依舊延續了盛唐絲綢之路的香料貿易傳統。”
蕭策湊上前來，仔細聞了聞香氣，點頭附和：“盛唐時，‘桂子香’是中秋佳節的禦用香品，用於宴請朝臣、賞月祈福。清代的‘禦製凝神香’在其基礎上添加安息香，既保留了桂花的清雅，又多了安息香的安神功效，想必是用於皇室日常休憩。這種在傳承中創新的做法，正是香文化延續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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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月，蘇合香團隊與故宮博物院的專家們一同沉浸在文物與古籍的研究中。他們翻閱了《清宮造辦處活計檔》《欽定宮中現行則例》等古籍，從中梳理出清代宮廷用香的規製、香方、使用場景；對比了唐代“長安十二香”與清代宮廷香品的原料、工藝，發現其中有六款清代宮廷香品的香方，直接源自“長安十二香”，隻是根據時代需求進行了微調——“長安十二香”中的“合歡香”，在清代演變為“和合香”，用於皇室婚禮；“行軍香”的改良版，則成為清代軍隊的防疫用香；“玉簪香”的香方被沿用，隻是將唐代的玉簪花換成了清代更易獲取的白梅，香氣依舊清雅。
蘇念唐則專注於梳理香具的演變脈絡。她將故宮館藏的清代香具與西安博物館、敦煌研究院的唐代香具資料一一對比，製作出詳細的對比圖譜：唐代的素麵青銅香爐，在清代演變為鎏金琺琅彩香爐；唐代的竹簡式香盒，變成了清代的紫檀木嵌玉香盒；就連香篆的形製，也從唐代的簡單幾何紋，發展為清代的龍鳳、福壽等吉祥紋飾。“香具的演變，不僅是工藝的進步，更是文化的融合，”蘇念唐拿著圖譜向眾人講解，“清代香具既傳承了唐代的核心形製，又融入了滿族的文化元素和西方的工藝技巧，比如這件琺琅彩香盒，就采用了西方的琺琅工藝，卻依舊保留了唐代香盒的收納功能。”
研究過程中，眾人還發現了一件更為珍貴的文物——一本乾隆年間的《禦製香譜》。香譜中不僅記載了數百款清代宮廷香方，還在序言中明確寫道：“朕覽唐《香經》，歎其香韻之妙，命造辦處循其法，改良香方，以適宮廷之用。”這短短一句話，直接印證了清代宮廷用香與唐代香文化的傳承關係，成為此次特展的核心佐證。蘇合香捧著這本泛黃的《禦製香譜》，心中滿是感慨：“千年前，‘長安十二香’風靡盛唐；千年後，乾隆皇帝下令循唐法改良香方，這便是中華香脈的延續。香文化從未斷絕，隻是在不同的時代，以不同的姿態綻放光彩。”
為了讓特展更具觀賞性和互動性，蘇合香團隊與故宮博物院共同策劃了“唐韻清芬——從長安到紫禁城的香文化傳承”特展方案。特展分為三個展區：第一展區“盛唐香韻”，展出蘇合香捐贈的唐代青銅香具、“長安十二香”複原樣品，以及敦煌莫高窟壁畫中描繪“長安十二香”使用場景的複製品；第二展區“清宮廷香”，陳列故宮館藏的清代香具、香品、《禦製香譜》等文物；第三展區“香脈傳承”，通過對比圖譜、香方複原演示、多媒體短片等形式，直觀展示唐代“長安十二香”與清代宮廷用香的傳承關係。
蘇合香還提出，在特展期間複原部分清代宮廷香品，讓觀眾通過嗅覺感受唐清香脈的延續。她帶領傳習基地的學員，按照《禦製香譜》記載的香方，結合唐代“長安十二香”的製作工藝，逐一複原“禦製凝神香”“和合香”“梅影香”等清代宮廷香品。複原過程中，他們遇到了不少難題——清代香方中記載的“西洋乳香”，與唐代使用的西域乳香產地不同，香氣略有差異；清代的製香工藝加入了“蒸香”步驟，是唐代所沒有的。蘇合香帶領學員反複調試，對比不同產地的香料，優化製作工藝，既保留了唐代香品的核心香氣，又還原了清代香品的獨特韻味。
蕭策則協助故宮博物院的專家，梳理清代宮廷用香的規製與盛唐的關聯。他結合自己在盛唐宮廷的經曆，為專家們講解唐代宮廷祭祀、朝會、宴飲等場景的用香禮儀，發現清代宮廷用香的禮儀，大多延續了唐代的規製——比如祭祀大典用“沉香”“龍涎香”，朝會用“檀香”，宴飲用“桂子香”，隻是在細節上有所調整。他還根據盛唐軍事用香的經驗，解讀了清代軍隊防疫用香的改良思路，為特展補充了軍事香文化傳承的線索。
阿羅憾則專注於梳理清代西域香料的貿易路線。他結合自己整理的盛唐西域香料資料，對比清代絲綢之路的貿易記載，發現清代宮廷所用的安息香、乳香、沒藥等西域香料，貿易路線與盛唐基本一致，隻是貿易節點有所增加，這也印證了絲綢之路香文化交流的延續性。他還為特展準備了西域香料標本，讓觀眾直觀了解唐清兩代宮廷用香的原料來源。
蘇念唐則負責特展的數字化展陳設計。她延續了盛唐香文化博物館的數字化理念，為每件文物製作了二維碼，觀眾掃碼即可查看文物的曆史背景、與唐代香文化的關聯、香方解析等內容；還設計了“香方對比”互動屏，觀眾可以通過觸摸屏幕，對比唐代“長安十二香”與清代宮廷香品的香方、工藝、香氣特點，讓特展更具科技感和互動性。
特展方案敲定的那天，蘇合香一行人再次漫步在故宮的紅牆黃瓦間。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在太和殿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輝。王院長望著遠處的角樓，感慨道：“這場特展，不僅是一次文物的展示，更是一次跨越千年的文化對話。有了您團隊的研究成果，這些清代宮廷文物終於能找到它們的‘根’，中華香文化的傳承脈絡也將更加清晰。”
蘇合香望著手中的《禦製香譜》，又摸了摸隨身佩戴的玉佩，玉佩上的香紋在夕陽下若隱若現。她想起盛唐長安的宮牆，想起如今故宮的紅牆，千年時光流轉，香脈從未斷絕。“唐代的香韻，清代的傳承，都是中華香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她語氣堅定，“這場特展，隻是一個開始。未來，我們還要繼續深入研究，梳理從唐代到清代的宮廷用香曆史，讓中華香脈的每一段傳承，都能被世人看見、被世人銘記。”
晚風漸起，紅牆間飄來淡淡的香韻，那是蘇合香團隊複原的清代“梅影香”，與盛唐“玉簪香”的清雅氣息交織在一起，仿佛跨越千年的對話，在故宮的暮色中悄然上演。蘇合香知道，這場“紫禁城裡的香文化”特展，終將成為中華香文化傳承史上的重要一頁，讓唐韻清芬，在紫禁城中續寫新的文脈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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