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靈溪的指尖剛觸到冰門符文上那道淡黑,指尖就像被冰錐紮了下——不是冰的冷,是帶著腥氣的刺,順著指尖往經脈裡鑽。她猛地縮回手,低頭看時,指腹上竟沾了絲極細的黑,像剛才見過的虛淵蟲銀紋,可再眨眼,黑絲又沒了,隻剩符文泛著的淡白光暈,暖得像醫心佩的溫度。
“怎麼了?”淩霄立刻湊過來,指尖碰了碰她的指腹,沒摸到異樣,卻見林靈溪的臉色發白,“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不是。”林靈溪搖頭,再去看冰門符文,那道淡黑真的沒了,隻剩金銀綠藍四色交織,剛才的黑像她眼花。可指尖殘留的刺感還在,像有隻透明的虛淵蟲,鑽在皮膚下沒出來。
靈犀婆婆扶著阿禾的肩膀走過來,老狐仙的眼神還虛著,卻死死盯著冰門:“剛才符文閃的時候,我聞到虛淵的腥氣了——不是紫瑤殘留的,是活的。”
“活的?”青鸞剛鬆下去的手又攥緊了,王後把他往身後護了護,孔雀族的光在掌心聚了點,卻弱得像燭火,“紫瑤不是已經被醫心佩化了嗎?虛淵裡還有彆的東西?”
阿禾蹲下去,指尖按在冰洞的地麵上,少年的耳朵動了動——他能聽懂土地的話,可這次,地麵傳過來的不是往常的溫軟,是斷斷續續的顫,像有東西在冰下鑽,“土地說……冰下麵有‘爬痕’,不是虛淵蟲的,比蟲子粗,帶著玄沌的氣息,剛才符文閃黑的時候,爬痕離冰門隻有三尺遠。”
淩霄立刻拔劍,劍刃貼在冰門上,銀亮的劍光順著冰麵往下滑,滑到冰洞地麵時,劍光突然頓了下,然後“嗡”地顫起來。他順著劍光看過去,冰麵下隱約有道黑影,粗得像水桶,正貼著冰門的方向爬,爬過的地方,冰麵下凝著層灰霧,和之前玄陰帶的混沌霧一模一樣。
“戒備!”淩霄的劍豎起來,劍光在身前織成網,“這東西在繞著冰門轉,像是在找封印的縫。”
林靈溪的後背突然又疼起來,不是之前蟲子啃咬的鑽心,是鈍重的壓,像有塊浸了混沌霧的石頭壓在傷口上。她伸手摸後背,衣服下的傷口早被醫心佩的光收住了,可指尖按下去時,竟摸到道凸起的線,順著脊椎往下爬,爬到腰側就沒了——那線的位置,和剛才冰麵下黑影的爬向,一模一樣。
“靈溪!”靈犀婆婆最先看出不對,老狐仙從袖袋裡摸出片瑩綠的靈葉,往她後背貼去。靈葉剛碰到衣服,就“滋啦”響了聲,葉尖凝出絲黑,像從她身體裡吸出來的,“是‘玄絲’!紫瑤當年給玄沌傳軍情時,身上就帶過這東西——不是虛淵蟲吐的,是玄沌用混沌之力擰的,能順著活物的經脈爬,爬到哪,哪的靈脈就會被染黑!”
話音剛落,冰洞突然“哢嚓”響了聲——不是冰門的縫,是冰洞的頂。眾人抬頭看時,冰頂的冰錐上凝了層灰霧,霧裡垂下來道黑絲,粗得像麻繩,正對著青鸞的頭頂往下落。王後反應快,拽著青鸞往旁邊躲,黑絲砸在地上,冰麵瞬間裂了道縫,縫裡鑽出來的灰霧,竟順著青鸞剛才站的地方,往他的鞋邊纏。
“阿禾!”林靈溪喊了聲。少年早抓了把靈草往灰霧裡撒,靈草碰霧的瞬間,霧裡傳來“吱吱”的叫,像有東西在霧裡疼得打滾,霧很快散了,可冰麵的縫裡,又鑽出來三道黑絲,分彆朝著淩霄、靈犀婆婆和阿禾的方向纏。
淩霄的劍砍過去,劍光碰到黑絲的瞬間,黑絲竟纏在了劍刃上,像活物似的往劍柄爬。他趕緊鬆劍,劍“當啷”掉在地上,黑絲纏著劍,轉眼就把銀亮的劍光染成了灰,劍身上凝出層冰,冰下爬著無數細黑絲,和林靈溪後背摸到的一模一樣。
“彆用兵器碰!”靈犀婆婆拄著拐杖往後退,杖頭的狐火還亮著,可黑絲一靠近,狐火就暗了暗,“玄絲能吸靈力,不管是神力、妖力還是靈草的力,碰著就被它吸走,還會順著力的源頭爬進身體裡!”
阿禾把竹籃裡的靈草全倒在地上,瑩綠的草在冰麵上鋪了圈,靈草的光往上冒,剛好擋住撲過來的黑絲。可冰洞頂的灰霧越來越濃,垂下來的黑絲也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像蛛網,把整個冰洞罩了大半,隻有靈草光罩裡還能喘口氣。
林靈溪摸了摸腰間——醫心佩不在了,可剛才玉佩貼過的丹田處,還留著點暖。她試著催動那點暖,往後背的玄絲處送,剛送過去,後背的壓疼就輕了點,可冰門符文突然又閃了下,這次不是淡黑,是濃黑,像有人在符文後麵塗了墨,黑順著符文的紋路爬,轉眼就把四色光染暗了兩色。
“不好!玄絲在咬封印!”靈犀婆婆的聲音發顫,“冰門後麵的醫心佩在撐著封印,玄絲順著冰門的縫鑽進去,在吸玉佩的光!剛才那道黑,是玉佩的光被吸走了!”
林靈溪剛想往冰門走,腳下突然一滑——冰麵的靈草光弱了,剛才撒的靈草,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黃、枯萎,草葉上爬滿了細黑絲,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阿禾蹲下去摸靈草,指尖剛碰到草,就“嘶”地縮了手,指腹上沾了絲黑,正往他的手腕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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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禾!”林靈溪衝過去,抓著他的手腕,用丹田處的暖往他指尖送。暖光碰到黑絲的瞬間,黑絲縮了縮,可她後背的疼突然炸了,像有無數根玄絲在經脈裡同時爬,順著脊椎往丹田鑽,丹田處的暖光晃了晃,差點滅了。
“彆救我!”阿禾掙開她的手,往後退了兩步,剛好退到靈犀婆婆身邊,“土地說,冰下的黑影爬過來了,就在靈草圈外麵,它在等靈草的光滅……”
話音剛落,靈草圈的光徹底暗了。最後一根靈草枯萎時,冰洞頂的黑絲突然全動了,像被什麼東西拽著,朝著靈草圈裡撲過來。淩霄沒了劍,就用手掌的神力擋,可神力剛碰到黑絲,就被吸得乾乾淨淨,他的手臂瞬間泛灰,黑絲順著他的掌心,往胳膊肘爬。
王後把青鸞護在懷裡,孔雀光在身前聚成盾,可玄絲一纏上盾,光盾就開始裂,裂縫裡鑽進來的灰霧,讓青鸞開始咳嗽,咳著咳著,少年的嘴角竟沾了絲黑血——是玄絲的混沌力,順著他吸的氣,鑽進了喉嚨。
林靈溪的丹田暖光越來越弱,後背的玄絲已經爬到了心口,她能感覺到,冰門符文上的黑越來越濃,醫心佩的氣息在變弱,像快被淹滅的燭火。就在這時,她的指尖突然碰到了腰間的香囊——是靈犀婆婆之前給她的,裡麵裝著青丘的狐尾灰和靈脈土,說是能驅小邪祟。
她猛地把香囊扯下來,往冰門符文上扔。香囊剛碰到符文,就“嘭”地炸開,狐尾灰和靈脈土落在符文上,竟和符文的光融在了一起,泛出層淡金的光。淡金光一出來,符文上的黑就退了點,冰洞頂的黑絲也頓了頓,像怕這光。
“是靈脈土!”靈犀婆婆眼睛亮了,“靈脈土是三界靈脈的根,能克混沌力!阿禾,你能跟土地說,讓它把冰下的靈脈土送點上來嗎?越多越好!”
阿禾立刻蹲下去,指尖按在冰麵,嘴裡小聲說著什麼——他在跟土地溝通。可沒說兩句,少年的臉突然白了,猛地吐了口血:“土地……土地被玄絲纏了!冰下的黑影,在咬靈脈的根,土地疼得說不出話,送不上來靈脈土……”
冰洞突然劇烈晃了下,冰頂的冰錐往下掉,砸在地上碎成渣,渣子裡爬著細黑絲。林靈溪扶著冰壁站起來,丹田的暖光還在顫,可她能感覺到,醫心佩在冰門後麵碰了碰她的指尖——不是真的碰,是氣息,像在喊她,又像在推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