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鐵岩城舉行了盛大的慶功與祭奠儀式。
城外,巨大的京觀由數千具血狼戰士和邪魔爪牙的屍體壘砌而成,在寒風中散發著衝天的血腥與煞氣,無聲地宣告著侵犯者的下場。城內,所有陣亡將士的名字被鐫刻在新立的英魂碑上,享受全城軍民的祭奠。
帥府大廳,氣氛莊嚴肅穆。來自元老院和軍部的嘉獎令已經抵達,但對此刻的鐵岩城軍民而言,那份來自主位上的認可,更重於一切。
墨昭已換下便服,穿著一身特製的、以玄色為底、邊緣繡著暗金色玄螭紋路的墨氏常服。
臉色依舊蒼白,眉心的裂痕被一枚精巧的、鑲嵌著細小星核的額飾巧妙遮掩,但那雙眸子卻沉靜如淵,蘊含著掌控一切的威嚴。
她立於主位,目光緩緩掃過廳內肅立的眾人:姬無鋒、張猛、王鐵錘、幸存的“寒鴉”成員、鐵岩城新晉的平民軍官代表……
“此役,”墨昭的聲音清晰而平靜,卻帶著千鈞之力,“賴諸位將士用命,工匠嘔心,百姓勠力,終破邪魔,複得聖物,蕩平黑風!”
她一一宣讀封賞:
“姬無鋒將軍,率死士斷魔根基,居功至偉!擢升北境軍團副帥,總領鐵岩城至青河穀一線防務!賜‘蕩魔’金印!”
“張猛校尉,奇襲黑風,拔除毒瘤,尋回功臣!擢升鐵岩城守備將軍,統轄新編‘鐵岩衛’!賜‘破鋒’劍!”
“王鐵錘統領,督造神兵,功在社稷!擢升北境工造司副掌印!賜‘匠心’玉牌!”
“陣亡將士,三倍撫恤,英名錄入英魂殿,永享香火!”
“所有參戰軍民,按功行賞,賜錢糧田畝!”
封賞厚重,遠超常規!尤其是對張猛、王鐵錘等平民軍官的擢升,更是打破了貴族對軍權的壟斷!
廳內眾人,尤其是那些平民出身的軍官和工匠,激動得熱淚盈眶,紛紛跪地謝恩!
最後,墨昭的目光投向大廳角落。那裡,一張特製的軟榻上,躺著依舊昏迷不醒、渾身纏滿繃帶的厲寒梟。
禿鷲拄著拐杖守在一旁,僅存的獨眼中滿是忠誠。
“厲寒梟副尉,”墨昭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沉凝,“深入魔窟,奪回聖物,身負重傷,功勳卓著!擢升北境‘鎮魔’都尉!統轄‘寒鴉’獨立建製,直屬北境軍團統帥部!賜‘血梟’玄鐵令!享北境軍團供奉,傷愈之前,一應所需,由北境軍團全力供給!”
鎮魔都尉!獨立建製!直屬統帥部!玄鐵令!
這不僅僅是擢升,更是賦予了厲寒梟及其“寒鴉”在北境超然的地位和自主權!幾乎等同於一方諸侯!
姬無鋒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卻並未反對。
他知道,這是墨昭對厲寒梟以命搏回星魂蓮的回報,更是將這股凶悍的力量牢牢綁在自己戰車上的手段。
“另,”墨昭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鐵岩城之戰,黑風峽之役,所獲星隕寒鐵礦藏,七成歸於北境軍團軍資,三成……劃歸‘鎮魔都尉府’,由其自行支配,用於撫恤、重建及‘寒鴉’戰力提升!”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星隕寒鐵價值連城!三成礦藏,其財富足以支撐一個中等家族!這簡直是將一座金山砸在了厲寒梟頭上!更是昭示了墨昭對厲寒梟及其勢力的絕對掌控與支持!
躺在軟榻上的厲寒梟,似乎有所感應,緊閉的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
儀式結束,喧囂暫歇。
帥府內室,寒玉匣被打開。雪魄星魂蓮靜靜躺在鋪著冰蠶絲絨的匣底,純淨的星輝流淌,照亮了墨昭略顯疲憊卻充滿希望的臉龐。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片花瓣,用特製的寒玉刀切下極小的一塊,放入另一個更小的玉瓶封存。剩下的,被她無比珍重地重新封好。
“青禾,”她喚來侍女,“將此玉瓶,以最快速度,秘密送回天啟城墨府,交予我祖父。告訴他,此乃星魂蓮精華,速速按古法為兄長療傷。餘下蓮株,我自會帶回。”
“是,大小姐!”青禾鄭重接過玉瓶,貼身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