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些剛剛恢複行動能力的魔界居民,看到他們視若珍寶的“愛麗絲殿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時,整個戰場陷入了一片死寂。緊接著,巨大的悲傷如同實質般彌漫開來。有人捂住了嘴,發出壓抑的嗚咽;有人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更多的人則是握緊了拳頭,身體因為極度的憤怒和悲痛而劇烈顫抖起來!
“殿下……愛麗絲殿下她……!”
“那個可惡的花之暴君……!”
“大家一起為殿下報仇——!!”
悲傷瞬間轉化為滔天的怒火!失去理智的魔界居民們,雙眼赤紅,再次不顧一切地朝著依舊站在愛麗絲身邊的幽香猛撲過去!這一次,他們的攻擊帶著同歸於儘的決絕!
“住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帶著急切和威嚴的清亮聲音驟然響起!
隻見倒在地上的愛麗絲,不知何時已經掙紮著坐了起來!她的臉色蒼白,氣息也有些紊亂。但她那雙金色的眼睛卻異常明亮,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死死地瞪著那些即將撲上來的魔界居民。
“都給我住手!!”愛麗絲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但其中的命令意味卻無比清晰,“我說住手!沒聽到嗎?!”
她的聲音如同冰水澆頭,瞬間讓那些被憤怒衝昏頭腦的魔界居民僵在了原地。他們看著坐起來的愛麗絲,臉上的憤怒迅速被狂喜取代。
“愛麗絲殿下!您沒事?!”
“太好了!殿下醒了!”
愛麗絲沒有理會他們的欣喜,她強撐著站起身,雖然腳步還有些虛浮,但腰杆挺得筆直。她環視著周圍一張張關切又後怕的臉,眼神嚴厲得像個被惹怒的家長:“你們……你們要是再不聽話,再敢為了我這樣不管不顧地衝上來……”她深吸一口氣,拋出了對這些人最具“殺傷力”的威脅,“我以後……再也不理你們了!說到做到!”
這句話的威力比任何禁咒都大!
剛才還群情激憤、恨不得撕碎幽香的魔界居民們,瞬間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所有聲音都卡在了喉嚨裡。他們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驚慌失措。
“不、不要啊殿下!”
“我們錯了!殿下千萬彆不理我們!”
“我們聽話!我們這就退下!您千萬彆生氣!”
剛才還如同火山噴發般的憤怒狂潮,瞬間偃旗息鼓。魔界居民們如同做錯了事的孩子,一個個耷拉著腦袋,雖然眼神還警惕地盯著幽香,但身體卻非常老實地開始緩緩後退,為愛麗絲和幽香讓出了一大片空間。整個場麵安靜得落針可聞,隻有壓抑的呼吸聲。
幽香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她收起洋傘,目光掃過那些雖然退開但依舊虎視眈眈的魔界居民,最終落在愛麗絲身上:“看來……神綺確實不在呢。”
愛麗絲揉了揉還有些發麻的肩膀,沒好氣地回道:“母親大人她……還在地上呢。”想到神綺此刻可能正穿著“魔王裝”,興致勃勃地扮演著“綁架犯”,她就感到一陣無力。
“嗬,原來如此。”幽香了然地點點頭。她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想找神綺“活動活動筋骨”,順便看看能不能把那片礙眼的森林改造成花海。既然正主不在,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不過,這一路打進來,從門口清理雜兵到與露易茲交手,再到剛才與愛麗絲和整個魔界居民區的“車輪戰”,雖然過程有點超出預期,但也確實讓她活動開了筋骨,體內積壓的一些躁動感也宣泄了不少,感覺輕鬆了許多。
“那麼,”幽香不再停留,轉身朝著魔界之門的方向走去,身影在魔界奇異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朦朧,“打擾了。下次有機會,再陪你母親好好‘玩玩’。”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魔界居民們雖然依舊眼神不善地盯著她的背影,但在愛麗絲嚴厲的目光注視下,沒有一個人敢再上前阻攔。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道綠色的身影,如同來時一般從容,消失在通往魔界之門的路徑儘頭。
直到幽香的氣息徹底消失,愛麗絲才長長地、真正地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下來,微微晃了晃。她看著周圍那些依舊圍著她、臉上帶著擔憂和劫後餘生表情的大家們,心頭湧上一股暖流。
“好了,沒事了。”愛麗絲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柔和,但依舊帶著一絲堅決,“大家都回去吧,該療傷的療傷,該休息的休息。還有……”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語氣加重,“下次!絕對!絕對不許再為了我這樣不顧性命地衝上來了!聽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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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殿下!”
“知道了,殿下!”
“我們保證!下次不會了!”
魔界居民們七嘴八舌地應和著,聲音響亮,態度誠懇,一個個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他們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受傷的同伴,開始有序地撤離這片狼藉的戰場。
然而,在愛麗絲轉過身,準備回去調整一下時,她身後那些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撤退的魔界居民們,卻紛紛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那眼神裡哪有什麼“下次不會了”的保證?分明充滿了“下次還敢!”、“誓死守護殿下!”、“打不過也要用人海戰術堆死入侵者!”的堅定。保護愛麗絲殿下,早已刻進了他們的骨子裡,成了本能。至於愛麗絲的“威脅”?嗯……下次再想辦法哄好殿下就是了!
愛麗絲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腳步微頓,無奈地輕輕歎了口氣,卻沒有再多說什麼。她知道,想讓這些一根筋的家夥們真正改變,恐怕比讓幽香放棄種花還難。
……
魔界那邊的風波算是暫時壓下去了。然而,不出意外的話,此刻處於地獄邊境的這三位少女,很快將會給魔界燃起新的戰火。
“嚇、嚇死我了……”愛蓮拍著胸口,蓬鬆的金發都顯得有些淩亂,“那個鬼神長的眼神好可怕,感覺要把我們生吞活剝了!”
魔梨沙抹了把額頭的汗,也是後怕不已:“可不是嘛daze!咱們稀裡糊塗一頭撞進地獄,還差點被當成搗亂的,這運氣也太背了!”
原來,她們仨被小惡魔“坑”進那所謂的“勇者專用通道”後,壓根沒到魔界,直接給扔地獄來了!剛落地還沒看清周圍是紅是黑呢,就憑著“解決異變”的本能開始“大鬨地獄”。愛蓮雖然覺得這地方不太對勁,提醒了好幾次“這好像不是魔界吧?”,但架不住靈夢和魔梨沙那股子衝勁,效果甚微。
直到把負責懲罰與管理地獄罪人的鬼神長都給驚動了!那位大人一身煞氣,臉色黑得能滴墨,看她們的眼神跟看砧板上的肉沒兩樣。三人這才徹底清醒——捅大簍子了!好在對方似乎也焦頭爛額,沒立刻下重手,加上她們因為心虛不願纏鬥,又跑的夠快,才勉強脫身。
逃命路上,她們也打聽到了一點風聲。地獄現在亂成一鍋粥,源頭好像是一個叫靈烏路空的家夥惹出來的。據說這位鳥腦袋不太靈光,發出去的文書寫得亂七八糟,結果地獄的怨靈們鑽了空子。那些狡猾的家夥利用文書漏洞,把一位地獄的看守者騙去了“八寒地獄”最底層檢查什麼莫須有的東西。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個被關押了很久的厲害角色——宮出口瑞靈——抓住了機會。
打聽來的消息說,這位瑞靈不知怎麼的,竟然領悟了一種可怕的能力,跟當年她被一個叫葛葉的施加的手段很像!她能奪取目標全身心的控製權!具體說,就是她能憑依到彆人身上,讓對方陷入昏睡,然後完全支配對方的身體行動!她就是靠著這手,控製了被騙到八寒地獄底層的看守者,利用他的身體,成功把自己放了出來!出來後,她立刻集結了一大幫同樣心懷怨恨的怨靈,掀起了這場大暴動。
“哇哦……聽起來好厲害,也好可怕daze!”魔梨沙咋舌。
靈夢則有點愁眉苦臉:“這下麻煩了……咱們還在地獄亂晃,會不會被當成瑞靈的同夥給抓起來啊?”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點無奈插了進來:
“感謝各位的熱心了,不過現在,情況應該已經被控製住了。”
三人回頭一看,正是古明地覺。她不知何時出現在她們身後,臉上帶著一絲處理完麻煩事的疲憊。
“覺小姐!”愛蓮驚喜地叫道。
覺微微點頭:“嗯。地獄這邊動靜太大,我收到消息就立刻趕回來了。阿空她……”她歎了口氣,“闖禍的本事比我想象的還大。不過說到底,是我這個主人沒管教好。所幸,瑞靈她……最終沒有釀成無法挽回的大禍。”
魔梨沙立刻好奇地問:“可是覺小姐!不是說那個瑞靈能控製人嗎?能力那麼強,怎麼這麼快就被解決掉的daze?”
覺解釋道:“是那位追捕你們的鬼神長出手解決的。瑞靈的能力雖然棘手,但鬼神恰恰是她最大的克星。鬼神天性意誌極其堅定,甚至可以說是頑固不化——這也是他們行事有時顯得死板的原因。瑞靈想要憑依控製他們,根本不可能。”她看著三人,“那位鬼神長直接擒賊先擒王,憑借自身對精神控製的絕對抗性,強行製服了為首的瑞靈。主謀一倒,剩下的怨靈不過是一盤散沙,很快就被鎮壓下去了。”
“哇……好厲害。”靈夢由衷地感歎,對那位凶神惡煞的鬼神長印象稍微改觀了一點。
覺的目光掃過三人,提醒道:“……另外,如果你們繼續在地獄逗留的話,我覺得那位鬼神長處理完手頭的事,很可能會‘惦記’上你們,再來追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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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誒誒?!”愛蓮嚇得差點跳起來,“那、那我們快走吧!”
“如果你們的目標還是魔界的話,”覺指了指一個方向,“地獄這邊,其實也有一條通往魔界的隱秘通道。跟我來吧。”
三人趕緊跟上覺的腳步。穿過一片彌漫著硫磺味和哀嚎聲的區域,她們來到一處能量流動異常紊亂、空間似乎不太穩定的地方。一個扭曲的、閃爍著幽暗光芒的漩渦狀入口出現在眼前。
覺剛停下腳步,打算給她們解釋一下這通道的特性:“這條通道因為地獄和魔界能量交織,平時就不太穩定,需要小心……”
話還沒說完,旁邊的魔梨沙看著那漩渦,腦子裡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突發奇想:“誒?這種不穩定的通道,是不是丟個東西進去試探一下比較好?”說時遲那時快,她幾乎是本能反應地,一顆亮閃閃的光彈就朝那漩渦中心射了過去!
“彆——!”覺的警告卡在了喉嚨裡。
轟!
光彈在漩渦中心炸開!原本就躁動不安的通道入口瞬間如同被激怒的野獸,能量瘋狂暴走,幽暗的光芒猛地膨脹開來!
“嗚哇!”站在最前麵的愛蓮首當其衝,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扯住,連驚呼都隻發出半聲,整個人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拽了進去,瞬間消失在狂暴的能量亂流中!
“愛蓮!”靈夢大驚失色,想都沒想就撲過去想抓住她。結果手剛伸進那混亂的能量流裡,一股更強大的吸力傳來,她也被硬生生拖了進去!
“愛蓮!靈夢!”魔梨沙眼睜睜看著兩個同伴消失,急得直跳腳,對著那依舊在翻騰的漩渦大喊。
覺扶著額頭,感覺太陽穴突突地跳,無力感席卷全身:“……我最擔心的就是這種情況!這種不穩定的通道受到外部刺激,內部的空間會徹底亂套!正常情況下,短時間內進入的人都會被送到同一個地方,但現在……”她看著那狂暴的入口,“她們倆會被拋到哪裡去,隻有天知道了!不過萬幸,總歸應該還是在魔界的範圍之內……”
魔梨沙一聽“還在魔界”,稍微鬆了口氣。她是個行動派,腦子一熱,也顧不上細想了,趁著覺還在分析狀況沒來得及“讀”到她這臨時的決定,大喊一聲:“等等我!”然後一個猛子就紮進了那依舊在劇烈波動的通道入口!
“喂!魔梨沙你……!”覺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徹底無語了。這下最後這個也跑得沒影了,而且看她這麼一頭撞進去,出口估計跟前麵兩個也完全不同!
看著空蕩蕩的入口和一片狼藉的現場,覺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阿空留下的爛攤子還沒完全收拾乾淨,這邊又多了三個失蹤人口……她深深地、無奈地歎了口氣:“唉……算了,先回去把地獄這邊的事情徹底了結吧。希望她們……自求多福。”頭痛的覺轉身,身影融入了地獄昏暗的背景中,回去處理她的“家務事”了。
……
而此刻,被混亂通道拋向不同角落的三人組,正麵臨著截然不同的處境:
靈夢感覺像是被人從滾筒洗衣機裡甩了出來,她暈頭轉向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發昏的腦袋。“嗚……好暈……”她甩了甩頭,紫發淩亂地貼在臉頰上。等視野清晰了,她發現自己在一個光線昏暗的山洞口。抬頭一看,洞口站著一個粉色頭發、正垂頭喪氣、嘴裡還念念叨叨“精神撫慰金”的魔界人——正是剛剛被幽香“教育”過,還在委屈巴巴抱怨的薩拉。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空氣都凝固了。
愛蓮則是“噗通”一聲摔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疼得她齜牙咧嘴。“好痛……這是哪兒啊?好黑……”周圍伸手不見五指,她趕緊掏出魔杖,念動咒語:“照亮吧!”杖尖應聲亮起一團柔和的白光。然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團光芒仿佛被周圍的黑暗吞噬了一般,剛離開杖尖不到一尺的距離,就迅速黯淡、消散,根本無法驅散哪怕一丁點的黑暗!——這裡是魔界下方,一個被稱為“法界”的、連光都無法穿透的昏暗區域——愛蓮舉著那點微弱得隻能照亮自己鼻尖的光,完全不知所措。
“阿嚏——!”魔梨沙剛從一個雪堆裡爬出來,結結實實打了個大噴嚏,凍得渾身直哆嗦。她抱著胳膊,牙齒咯咯作響。環顧四周,目之所及,隻有一片無邊無際、死寂的冰藍色!大地覆蓋著厚厚的、不知沉積了多少年的寒冰。凜冽的寒風如同刀子般刮過,卷起細碎的冰晶。刺骨的寒意穿透了她的魔法袍,仿佛連骨髓都要凍僵了。
“好……好冷啊da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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