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大學那間被遺忘的活動室,再次成為了秘封俱樂部每周例行的“據點”。午後的陽光帶著舒適的溫度,透過窗戶,在布滿細微劃痕的木質桌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塊。宇佐見蓮子,俱樂部的名義部長兼唯一在梅莉缺席時)成員,正百無聊賴地擺弄著她那頂標誌性的黑色圓禮帽,帽簷上的白色蝴蝶結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唉……梅莉啊梅莉,該不會是又在哪個時空裂縫前發呆,或者被什麼奇怪的‘境界線’纏住脫不了身吧?”她拖長了音調,對著空蕩蕩的教室自言自語,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發出略顯焦躁的“噠噠”聲。自從上次山洞的驚魂事件後,雖然兩人最終有驚無險地歸來,梅莉也隻說是記憶模糊像做了場噩夢,但蓮子心裡那根名為“擔憂”的弦卻一直緊繃著。那個瞬間吞噬梅莉的黑暗地裂、那道將她送回來的詭異銀光,都像烙印一樣刻在蓮子腦海裡。因此,她暗下決心,這次例會,一定要提出一個絕對安全、毫無風險的“室內研究”計劃,比如……分析一下學校七大不可思議的流傳變異史?或者研究一下不同口味泡麵在深夜食用時可能引發的幻覺差異?
就在蓮子天馬行空地構思著各種“安全無害”的課題時,活動室的門被“嘩啦”一聲輕輕推開。瑪艾露貝莉·赫恩帶著一陣微涼的清風走了進來,她那頭金色的微卷短發似乎比平時更亂了些,幾縷發絲不聽話地翹著,白色的荷葉邊小帽也略顯歪斜,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微笑。
“抱歉,蓮子,我又遲到了。”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柔和,但仔細聽,似乎比平時多了一縷急促。
“哎呀呀,我們的赫恩大小姐終於駕到了?”蓮子立刻換上誇張的抱怨表情,“這次的理由是什麼?難道是發現了通往異世界的新井蓋,還是被路邊會預言的烏鴉攔住了去路?”
梅莉無奈地笑了笑,一邊整理著帽子和略顯淩亂的衣領,一邊在蓮子對麵坐下:“你想多了,蓮子。隻是……路上想事情有些出神而已。”她的眼睛微微閃爍,視線似乎沒有焦點,顯然心思還沉浸在彆處。
蓮子敏銳地捕捉到了好友的異常。往常這種時候,梅莉要麼會溫和地反駁她的玩笑,要麼會順著話題聊起路上見聞,但今天,她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帶著點欲言又止的猶豫。
“好啦好啦,看在你平安抵達的份上,這次就原諒你啦!”蓮子大度地揮揮手,隨即身體前傾,雙手撐在桌麵上,擺出嚴肅認真的表情,“說正事,梅莉。鑒於我們俱樂部近期活動……可能,稍微有點過於‘刺激’,我慎重提議,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的研究方向應該轉向更穩妥、更安全的領域!比如去圖書館查閱古籍,或者參觀博物館的超自然現象特展什麼的……你覺得怎麼樣?”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梅莉的反應,生怕觸動她關於上次冒險的不快記憶。
然而,梅莉的反應再次出乎蓮子的預料。她沒有立刻點頭讚同,反而微微垂下眼簾,沉默了幾秒鐘。當她再次抬起頭時,眼中竟閃爍著一絲罕見的、主動出擊般的探究光芒。
“蓮子,其實……”梅莉的聲音很輕,但很清晰,“我有個想法。”
“誒?”蓮子愣住了,眨了眨眼。在她印象裡,梅莉雖然是俱樂部不可或缺的靈魂人物,但主動提出具體探險計劃的情況並不多,尤其是在經曆了那樣的事件之後。這讓她在擔憂之餘,好奇心也被高高吊起,“什麼想法?說說看?”
梅莉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我想……我們去一趟那須野原,怎麼樣?”
“那須野原?”蓮子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隨即猛地反應過來,眼睛瞬間瞪大,“等等!你說的是……那個傳說中九尾妖狐玉藻前被退治,最後化成殺生石的那須野原?!”
“嗯。”梅莉肯定地點了點頭,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就是那裡。”
蓮子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為什麼突然想去那裡?那可是傳說中的大妖怪隕落之地,跟我們去過的那些小打小鬨的靈異地點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怨念、詛咒……想想就頭皮發麻!而且你忘了上次我們……”她的話戛然而止,擔憂地看著梅莉,生怕勾起她不好的回憶。
梅莉理解蓮子的擔心,她輕輕搖了搖頭,試圖解釋那種縈繞不去的牽引感:“我記得。但是……這次不一樣。”她斟酌著詞語,努力將那種虛無縹緲的感應描述出來,“是因為我的那種……能力。蓮子你也知道,我能看到那些普通人看不見的‘結界’和‘線’。”
“嗯,然後呢?”蓮子湊得更近了,好奇心徹底壓倒了擔憂。
“就在昨天夜裡,”梅莉的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絲困惑和不解,“我睡得很不安穩,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呼喚我?或者說,在擾動我周圍的‘線’。後來我迷迷糊糊地醒來,房間裡一片漆黑,然後……我就清楚地看見,一條非常清晰的、帶著微弱熒光的‘線’,從虛空中延伸出來,直接連接到了我的電腦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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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連接到電腦?”蓮子皺起了眉,這聽起來比遇到幽靈還離奇。
“是的。”梅莉的表情更加困惑,“我起初以為是睡眠不足產生的幻覺,或者是我半夢半醒間的錯覺。但我實在忍不住好奇,就起身走過去打開了電腦……”她頓了頓,似乎在回憶那詭異的一幕,“然後我發現,屏幕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動打開了好幾個瀏覽器窗口,裡麵密密麻麻地顯示著關於玉藻前的各種傳說、那須野的地理曆史資料、還有‘殺生石’的高清圖片和研究文獻……就像是有人提前幫我做好了所有的資料檢索和整理一樣。”
“有人動了你的電腦?!”蓮子的聲音瞬間拔高,帶著十足的警覺,“難道是哪個變態跟蹤狂潛入你的房間了?!太危險了!梅莉,你檢查過門窗鎖好了嗎?有沒有丟什麼東西?要不要報警?”她瞬間進入高度戒備狀態,仿佛下一秒就要衝去梅莉家檢查現場。
梅莉連忙擺手安撫她:“沒有沒有!我仔細檢查過了,門窗都從裡麵反鎖得好好的,家裡什麼也沒少,完全沒有外人闖入的痕跡。而且……”她臉上露出更加匪夷所思的神情,“我後來還特意調取了公寓門口的監控記錄,從昨晚我入睡到醒來這段時間,根本沒有任何人靠近過我的房門。就好像……是電腦自己‘活’了過來,然後在我睡著時自動完成了這一切。”她補充道,“按理說,我這台舊型號的電腦,根本不具備這種高度智能化和自主性的功能。”
蓮子聽著這遠超常識的敘述,眉頭緊鎖。排除了人為惡作劇的可能性後,剩下的解釋就更加令人不安了。“這……這聽起來比進了小偷還詭異啊梅莉!會不會是什麼電子幽靈?或者是……玉藻前本人的怨念,跨越了時空,通過網絡找上你了?”她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但眼神裡的擔憂絲毫未減,“聽我的,梅莉,你一個人住太不安全了!天知道下次你睡著的時候,電腦會不會自動給你訂購一張去那須野的單程車票!要不然……你搬來我那裡住一段時間吧?反正我那裡地方夠大,我們還能一起分析線索,互相照應,總比你一個人麵對這些怪事強!”
梅莉看著蓮子那寫滿了“我是為你好”的表情,知道任何反駁都是徒勞。而且,平心而論,經曆了昨晚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她一個人待在公寓裡也確實感到脊背發涼。暫時和蓮子住在一起,無論是從安全角度,還是從共同調查的便利性考慮,似乎都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好吧……”梅莉輕輕歎了口氣,算是妥協了,“那就……再打擾你一段時間了,蓮子。”
“這才對嘛!”蓮子立刻眉開眼笑,仿佛解決了一個心頭大患,“那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今晚你就收拾東西搬過來!至於那須野……”她摸著下巴,重新思考起這個提議,“雖然聽起來確實很危險,但既然是你的‘能力’主動引導,又發生了這麼離奇的事情……說不定真的有什麼至關重要的線索埋藏在那裡,等著我們去發現。不過這次我們一定要準備萬全,不能再像上次那樣,靠著一點好奇心就過去了!”
於是,這次原本旨在“休養生息”的例會,在一種混合著緊張、興奮和濃濃探究欲的氛圍中結束了。蓮子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拉著梅莉離開了活動室,風風火火地趕回自己的公寓。用她的話說,就是要“立刻、馬上展開戰前準備!”
不得不說,蓮子的住處,一如既往地充滿了“秘封俱樂部”的特色——書架上塞滿了各種神秘學、民俗學、超自然現象研究的書籍,牆角堆著些叫不出名字的探測儀器和工具,桌麵上散落著各種手繪的地圖和筆記。兩人一進門,蓮子就打開了她那台高性能電腦,開始以驚人的效率搜索所有與玉藻前、那須野、殺生石相關的資料,無論是正史記載、野史傳說、學術論文還是網絡怪談,她都來者不拒,一股腦地塞進一個名為“狐妖追蹤”的文件夾裡。
“讓我看看……玉藻前,又名藻女,鳥羽天皇的寵妃,被安倍泰親揭穿九尾狐真身,逃往那須野,與朝廷大軍激戰……這描述,又是召喚雷霆又是驅使亡靈的,簡直比特效電影還誇張!”蓮子一邊快速瀏覽著網頁,一邊嘖嘖稱奇。
梅莉則坐在一旁,安靜地翻閱著蓮子打印出來的部分資料,同時憑借著她對“結界”和異常能量的特殊感知,試圖從這些文字和圖片中,捕捉到一絲更深層的氣息或線索。
她們查到的、被這個時代普遍認可的“正史”記載大致如下:玉藻前作為絕世美女入宮,因其過於完美的容貌和才情引起懷疑,最終被陰陽師安倍泰親設計逼出九尾狐原形。她逃到那須野,與朝廷派遣的討伐軍展開激戰,展現出恐怖的妖力,造成巨大傷亡,最終被安倍泰親以來自大唐高僧鑒真的法箭誅殺。其屍身化為一塊巨大的毒石,即“殺生石”,散發出的毒氣能殺死周圍的一切生物。這塊不祥之石一直留存在那須野,直到很久以後的南北朝時代,才由會津元現寺的主持玄翁和尚成功破壞。被破壞的殺生石碎片則飛散到了日本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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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來,對方還真是個不得了的麻煩製造者啊。”蓮子看著屏幕上描繪的、與大軍鏖戰的九尾妖狐插畫,忍不住感歎,“不過,按照記載,殺生石不是已經被那個玄翁和尚破壞了嗎?碎片都飛散到全國各地了。那我們現在去那須野,還能找到什麼?難道是要去收集那些四散的碎片?”她轉過頭,看向梅莉。
“不清楚……”梅莉搖了搖頭,她的目光停留在那些描述殺生石毒性之猛烈的文字上,眉頭微蹙,“總覺得,有些奇怪……”
蓮子靠在椅背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誒,梅莉,你說會不會真的是玉藻前積攢了千年的怨念,到現在還沒消散,然後不知怎麼的,就盯上你了?畢竟你的能力那麼特殊,能看見世界的‘縫隙’,說不定在她看來,你是非常特彆的‘同類’,或者……是理想的‘容器’?”她說著,自己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要真是這樣,我們是不是不該去的說?感覺就像是主動送上門一樣,太危險了!”
若是平時,梅莉或許會微笑著反駁這種無稽之談,但聯想到昨晚那詭異的電腦自動搜索,以及內心深處那股難以言喻的、仿佛被什麼無形之物呼喚著的悸動,她罕見地沒有立刻否定蓮子的玩笑。她沉默了片刻,輕聲說:“我不知道,蓮子。但是……我總覺得,如果不去那裡親眼看一看,不去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心裡就無法平靜。好像……會錯過某種至關重要的、與我自身相關的答案一樣。”
看著梅莉那認真而帶著一絲迷茫的眼神,蓮子心裡一軟,同時,那種屬於“秘封俱樂部”成員的、對未知事物的強烈好奇心也被徹底點燃:“好吧,既然梅莉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們就去會一會這個傳說中的絕世妖狐!不管它是怨念還是詛咒,我們秘封俱樂部照單全收!不過說好了,”她豎起一根手指,強調道,“這次一切行動安全第一!我可是連能放倒一群棕熊的強效噴霧和多功能求生工具都準備好了!”她得意地指了指牆角一個看起來鼓鼓囊囊、分量不輕的背包。
梅莉看著那個仿佛要去荒野求生的背包,有些哭笑不得:“蓮子……我們隻是去進行一場靈異地點探查,不是去參加極限生存挑戰啊……”
“有備無患!有備無患嘛!”蓮子理直氣壯,“誰知道那地方除了怨靈還會不會有野獸出沒!”
當晚,梅莉簡單收拾了些行李,正式開始了在蓮子家的暫住生活。兩人又查閱了大量資料,討論了各種可能遇到的情況和應對方案,直到深夜才在蓮子的絮絮叨叨和梅莉隱隱的不安中睡去。
次日清晨,兩人便精神抖擻或者說,蓮子精神抖擻,梅莉略帶困意)地踏上了前往栃木縣的旅程。依舊選擇了便捷舒適的列車,窗外的景色飛速流轉,從京都的繁華街景逐漸過渡到郊區的寧靜田園,最後變成了大片大片的綠色山林和遠方的連綿山脈。那須野原所在的區域,如今也自然被規劃為自然保護區,在這個科技高度發達的時代,大部分土地都經過了精心的規劃和改造,但像這樣的地方,依然被有意保留了一些原始蠻荒的氣息,仿佛是為了守護那些早已滲入土壤與岩石的神話與秘密。
列車到站的提示音響起,她們在一個看起來頗為簡樸、甚至有些冷清的小站下了車。站台很小,四周被茂密的樹林和蒼翠的山巒環繞,空氣清新得帶著草木的甜香和泥土的濕潤氣息,與京都的喧囂塵埃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裡就是那須野啊,感覺連呼吸都變得輕盈了!”蓮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張開雙臂,顯得十分興奮,“不過……接下來該往哪裡走呢?這裡除了山就是樹,目標也太不明確了。”她拿出便攜終端,調出離線地圖和昨晚整理的資料,開始研究最佳路線。
梅莉則靜靜地站在原地,緩緩掃視著周圍的環境,試圖捕捉任何一絲異常的“線”或結界波動。就在這時,她注意到,在這個幾乎無人問津的小站,除了她們之外,還有一個人也在這一站下了車。
那是一個看起來和她們年齡相仿的少年,穿著樣式普通的深藍色校服,身材清瘦。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頭於左側紮了個短麻花辮,閃耀著淡淡光澤的銀色短發。在這偏遠的、以自然景觀為主的車站,出現這樣一個發色如此獨特顯眼的人,不由得讓梅莉多看了兩眼。
蓮子注意到梅莉的視線,也順著望過去,看到了那個銀發少年。她狡黠一笑,用手肘輕輕碰了碰梅莉,壓低聲音,用帶著調侃的語氣說:“喂,梅莉,看什麼呢?這麼專注?莫非是對那種神秘係的銀發美少年……有特彆的興趣?”
梅莉的臉頰微微泛紅,連忙收回目光,小聲解釋道:“彆瞎說,蓮子。我隻是覺得有點奇怪。這一站這麼偏僻,除了我們這種衝著傳說來的‘怪人’,怎麼還會有彆的遊客?而且,他的頭發……顏色很特彆,看起來不像是染的,更像是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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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低聲交談、猜測著少年來曆的時候,那個銀發少年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們這對組合,他猶豫了一下,竟然主動朝著她們走了過來。他的步伐略顯拘謹,臉上帶著屬於陌生人的靦腆和一絲好奇。
“那個……你們好。”少年在她們麵前站定,聲音清朗溫和,但語氣帶著點小心翼翼,“我叫星暝。請問……你們也是來這附近……徒步或者觀光的嗎?”他自我介紹道,目光在蓮子和梅莉身上快速掃過,當他的視線與梅莉對上時,眼中似乎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黯然,但很快就恢複了那種人畜無害的靦腆。
蓮子立刻切換到社交模式,上前一步,臉上掛著友善而略帶審視的笑容:“你好呀,星暝同學。我是宇佐見蓮子,這位是瑪艾露貝莉·赫恩。我們嘛……”她沒有直接回答對方的問題,反而巧妙地反問,“算是來這邊進行一些‘課外調研’吧。你呢?一個人來這種地方,是有什麼事嗎?”她保持著基本的警惕,雖然對方看起來清秀無害,但畢竟是在這種敏感地點遇到的陌生人,小心點總沒錯。
星暝輕輕歎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符合他年齡的、真實的煩惱:“其實……我是打算轉校到這邊來的學生。但是手續上有點麻煩,需要本地學校的邀請信,或者完成一些他們認為‘有意義’的實踐活動……沒辦法,我隻能先自己過來看看環境,熟悉一下,想想辦法。”他攤了攤手,顯得有些無奈和茫然,“結果到了這裡才發現,比想象中還要……地廣人稀。正不知道從何入手呢,就看到你們了,所以想來問問路,或者……看看能不能結個伴?”他的理由聽起來合情合理,帶著轉校生特有的窘迫。
蓮子一聽,頓時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雖然她們的目的和處境完全不同),警惕心不由得降低了不少。她也歎了口氣,帶著點同病相憐的語氣說:“理解理解!各種麻煩的手續和規定最討厭了!簡直是人類進步的絆腳石!”她順勢介紹道,帶著點小自豪,“我們是‘秘封俱樂部’的成員!這次也是來這邊完成我們的‘社團活動任務’的!”她稍微誇大了一下“任務”的嚴肅性和神秘性。
“秘封俱樂部?聽起來是個很特彆的社團呢。”
“沒錯!一個致力於探尋世界未知角落和神秘現象的社團!”蓮子趁機宣傳了一下,然後話鋒一轉,繼續試探,“不過話說回來,星暝同學,你對這附近熟悉嗎?知不知道哪裡比較……有‘曆史感’?或者傳說中發生過什麼……大事的地方?”她故意用了些模糊的詞語。
星暝搖了搖頭,表情很坦誠:“我也是第一次來,完全不熟悉。地圖上看這裡都是山和林地。”他看了看四周茂密的植被和遠處的山巒,提議道,“既然大家都不熟悉,而且看起來目的地可能都有些……特彆?要不要結伴而行?互相也能有個照應,總比一個人亂闖安全些。”
蓮子和梅莉對視了一眼,用眼神快速交流著。蓮子用目光詢問:“你覺得呢?能信嗎?”她原本以為以梅莉的性格會謹慎地拒絕,沒想到梅莉在仔細端詳了星暝片刻之後,竟然輕輕點了點頭,用口型無聲地說:“可以。”
梅莉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少年身上有種微妙的氣息,並非惡意,而是一種……類似於“同類”的模糊感應。
“好吧。”蓮子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選擇相信梅莉的判斷,“那我們就一起走吧,星暝同學。不過事先說好,我們的‘調研’可能會去一些比較偏僻、甚至可能有點……奇怪的地方哦。”她提前打了個預防針。
“沒關係,我正好也想多了解一下這裡的‘特色’。”星暝笑了笑,表示不介意,眼神清澈。
於是,三人臨時組成的探險小隊離開了冷清的車站,沿著一條看起來年代久遠、邊緣長滿青苔的道路向前走去。星暝很自然地走在前麵稍遠一點的地方,似乎是在觀察路況,也為兩位女生引路。
蓮子趁機湊到梅莉耳邊,用極低的聲音問:“梅莉,你怎麼看?這家夥真的隻是個轉校生嗎?總覺得有點太巧了,在這種地方遇到。”
梅莉微微蹙著眉,目光依舊落在星暝那顯眼的銀發上,同樣小聲回答:“我不確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有點眼熟。不是指長相,而是一種……感覺上的熟悉。好像在哪裡感應到過類似的氣息,但又想不起來。”這種莫名的熟悉感,讓她在保持警惕之餘,又多了幾分深入探究的興趣。
就在這時,梅莉的視線無意間掃過天空,她的動作猛地一頓!隻見在晴朗的、蔚藍色的天幕下,一道極其細微、但在她眼中卻清晰無比的、如同透明蛛絲般閃爍著微光的“線”,從不知名的遠方延伸而來,精準地指向了道路左側一片茂密樹林的深處!
“蓮子,那邊!”梅莉立刻拉住蓮子的手腕,指向那個方向,語氣帶著一絲興奮,“有‘線’!很清晰的‘線’,指向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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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子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看到一片鬱鬱蔥蔥、看似普通的林地,但她對梅莉的能力深信不疑:“真的?在那個方向?”她精神一振,探險的熱情被點燃,“好!那我們就往那邊走!星暝同學!”她提高聲音招呼前麵的少年,“我們改變一下路線,往左邊那個方向去看看怎麼樣?我們覺得那邊可能更有……‘調研’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