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不在玄關了。
它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姿態僵硬卻自然,仿佛在那坐了很久。它的臉正對著門口,墨畫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進來的人,臉上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線下,無比瘮人。
老王倒吸一口冷氣,立刻攔住想要逃跑的李明:“彆慌!現在不能跑!”
他示意李明慢慢退出去,輕輕帶上門。兩人守在門口,老王點燃了帶來的香,煙霧嫋嫋升起,他卻低聲罵了一句:“糟了。”
“怎麼了?”李明問。
“香熄了。它不肯走。”老王臉色發白,“它鐵了心要留下。”
這時,朋友氣喘籲籲地跑回來,手裡拿著東西。老王接過,快速在門口擺開,又點燃香燭,嘴裡念念有詞,是一些安撫和勸解的話。
然後,他拿起一道特殊的符紙,示意李明:“開門,我把它請出來。你站遠點。”
李明顫抖著打開門。
老王站在門口,對著裡麵的紙人朗聲道:“知你心意,但此處非你久留之地。今備車馬銀錢,送你去該去之處,莫再留戀,莫生嗔怨…”
屋內的紙人毫無反應,依舊笑著。
老王深吸一口氣,踏進一步,將符紙朝紙人拋去。
就在符紙即將碰到紙人的瞬間,那紙人毫無征兆地猛地動了一下!不是風吹的那種晃動,而是整個身體突兀地向前一傾,像是要站起來!
“砰!”老王猛地拉上門,額頭全是冷汗。
“不行!勸不住!它根本不想走!它甚至想撲過來!”老王的聲音也帶了恐懼,“這東西…不對勁!不是尋常的‘沾惹’那麼簡單!”
“那怎麼辦?!”李明徹底絕望了。
老王眼神一狠:“敬酒不吃吃罰酒。隻能來硬的試試看了!它不是怕火嗎?就在屋裡燒了它!”
“在我家燒?!”李明驚呆了。
“不然呢!讓它繼續待在裡麵?等它哪天晚上爬上你的床?!”老王吼道,“現在它還沒那麼大能耐,隻是嚇人!再等幾天,就不好說了!”
李明看著緊閉的家門,想著裡麵那個坐在沙發上的東西,咬了咬牙:“好!”
他們找來了鐵桶和汽油還有雞血。再次開門,紙人已經回到了沙發上,仿佛從未動過。
老王提著桶,小心翼翼地靠近。朋友舉著手機照明,手抖得厲害。李明站在門口,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老王慢慢將混了雞血的汽油潑在紙人身上。紙人毫無反應,隻是鮮豔的色彩被汽油浸染得更加詭異。
“對不住了!”老王喊了一聲,劃燃火柴扔了過去。
“轟!”火焰瞬間騰起,吞沒了紙人。
就在那一刻,一聲極其尖銳、扭曲的嘶鳴猛地從火團中爆發出來!那不是人能發出的聲音,更像是無數張紙被劇烈撕裂、摩擦時產生的尖嘯,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怨毒!
火焰中的紙人瘋狂地扭動、抽搐,仿佛一個活人在掙紮慘叫!
老王和朋友連滾帶爬地退到門口,三人臉上毫無血色。
火勢很猛,很快那紙人就變成了一團蜷縮的黑炭,那可怕的尖嘯也戛然而止。
房間裡彌漫著嗆人的煙味和一股奇怪的焦糊味。鐵桶裡的火漸漸熄滅。
三人驚魂未定地看著那團焦黑的東西,久久不敢動彈。
“結…結束了?”朋友顫聲問。
老王喘著氣,點點頭:“應…該吧。加了那麼多雞血。這東西…太邪門了。”
他們打開所有窗戶散味,清理了灰燼。李明看著沙發上被燒出的焦痕,心裡依舊堵得慌,但那股無形的壓力似乎消失了。
他付錢給老王,千恩萬謝。老王臨走前囑咐:“這幾天多曬太陽,晚上早點回來。這事…彆再提了。”
李明連連點頭。
之後幾天,果然再沒有任何怪事發生。紙人沒有再出現。李明慢慢放下了心,隻是偶爾還會從噩夢中驚醒,夢見那紙人的笑臉。
一周後的晚上,他加班晚歸。老舊的樓道燈忽明忽滅。他走到家門口,掏出鑰匙。
隔壁鄰居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張阿姨探出頭,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小李啊,前幾天你是不是在家燒東西了?我好像聞到味兒了。”
李明心裡一咯噔,勉強笑笑:“啊…不小心燒了點舊東西,沒事了阿姨。”
張阿姨卻湊近些,眼神裡帶著點古怪的探究:“哦…我就說嘛。沒事就好…對了,這幾天晚上,我好像總聽見你門口有腳步聲,很輕很輕…還以為你出門忘了關門呢。”
她縮回頭,關上了門。
李明站在原地,拿著鑰匙的手停在半空,全身的血液仿佛又一次凍結了。
腳步聲?
很輕很輕的…紙人的腳步聲?
它在他門口徘徊過?
它是不是…其實根本沒走,一直都在?
李明猛地回頭看向空蕩蕩的樓道,黑暗仿佛活物般蠕動起來。他飛快地打開門鎖衝進家,死死反鎖了房門,背靠著門板,心臟狂跳,再也不敢看向窗外濃重的夜色。
都市的怪談,總是在最平凡的角落,悄無聲息地又多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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