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活人墳(上)_靈異短篇故事集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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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活人墳(上)(1 / 2)

今年的夏天來得特彆早,麥子剛抽穗,日頭就毒得能曬裂土塊。李莊窩在山坳裡,幾十戶人家,青瓦泥牆,炊煙嫋嫋,看著寧靜祥和。可這寧靜底下,藏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玩意兒,老輩人叫“講究”,年輕人不信,卻也不敢輕易冒犯。

李成勇就冒犯了。他爹李堂忠頭七剛過,他就急著請了鎮上的王仙姑來“辦事”。王仙姑五十上下,乾瘦,眼珠子賊亮,穿一身不合時宜的紫紅色綢布衫。她在李堂忠生前睡的土炕前轉悠,手指掐算,嘴裡念念有詞。

“老爺子走得不甘心哪,”王仙姑眯著眼,吐出一口煙圈,“魂兒沒走遠,還在屋裡打著旋兒呢。得找個‘引子’,把魂兒安安穩穩送下去,不然……”她頓了頓,瞥了一眼旁邊站著的成勇和他媳婦秀芹,“家裡怕是要不安生。”

秀芹心裡直打鼓,扯了扯成勇的衣角:“要不……再想想?”她怕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兒,更怕花錢。王仙姑張嘴就是三千。

成勇甩開她的手,瞪眼:“想啥想?爹活著時候我沒儘夠孝,死了還不能讓他舒舒服服走?錢能比爹安心重要?”他轉頭對王仙姑賠笑,“仙姑,您說,要啥引子?我們立馬去辦。”

王仙姑深陷的眼窩裡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尋常物件壓不住老爺子的念想。得是活物,沾著地氣,還得是老爺子生前最後一眼瞧見過、心裡頭或許惦念著的……”

她踱到窗邊,指著窗外院子角落:“就那隻老白公雞吧。精神,陽氣足,老爺子死前應該和它有接觸吧?”

那公雞確實精神,大紅冠子,羽毛油亮,整天在院裡踱步,追著小母雞啄。李堂忠生前最後那點時光,常坐在門檻上,眯著眼看它。

成勇猶豫了一下。這公雞是隻好種雞,十裡八鄉都來討它的種。但看看王仙姑那不容置疑的臉,他還是咬了咬牙:“成!就它!”

秀芹張了張嘴,沒再說話。她總覺得那公雞的眼神,偶爾瞟人時,透著一股不像畜生的精明。

法事定在第二天晌午。王仙姑說,午時陽氣最盛,好壓住邪乎。

可當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那公雞就不見了。拴它的細繩斷了,斷口齊整,不像磨的,倒像是被什麼利器割的。

成勇屋裡屋外找遍了,急得滿頭汗。秀芹心裡那點不安愈發大了:“成勇,要不……跟仙姑說說,換一個?”

“換啥換!時辰都快到了!”成勇煩躁地扒拉著頭發,“我去村裡問問,誰瞧見了!”說著就衝出了門。

秀芹心神不寧地收拾著屋子,走到院子角落雞窩旁,冷不丁踩到一樣東西。低頭一看,是幾片零散的白色雞毛,粘著點暗紅的痂。她蹲下身,手指碰了碰那暗紅,已經乾了,硬硬的。心裡猛地一咯噔,這顏色……不像雞血。

她抬頭,目光掃過空蕩蕩的雞窩,忽然定在雞窩最裡頭,那堆乾草下麵,似乎露出一角粗布。她心跳有點快,伸手撥開乾草——是李堂忠生前常穿的一件舊褂子,灰撲撲的,袖口磨得發亮,胸口處,赫然沾著一大片已經發黑發硬的血漬!那是李堂忠吐的最後一口血。

這褂子,明明該隨著李堂忠的其他遺物,在頭七那天燒掉了啊!

秀芹像被燙了手,猛地縮回來,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她連滾帶爬地衝出院子,正好撞上滿頭大汗回來的成勇。

“褂子……爹的褂子……在雞窩……”她語無倫次,臉色慘白。

成勇一愣,衝進院子去看,片刻後出來,臉色也有些發青,但強自鎮定:“瞎嚷嚷啥!肯定是當時漏了沒燒乾淨,讓風刮進去的!”他嘴上這麼說,眼神卻躲閃著,“雞找不著了,我跟王仙姑說了,她說……她說用爹生前最後一件貼身的物件也成。”

他揚了揚手裡一個小布包:“我找了爹常用的那個旱煙袋。”

秀芹認得那煙袋,烏木杆子,銅煙鍋,李堂忠走到哪帶到哪,最後那幾天咳得厲害抽不了,也非得攥在手裡。

王仙姑來了,看到旱煙袋,沒多說,隻是深深看了成勇一眼。那一眼,讓秀芹覺得,這仙姑好像什麼都知道。

法事就在堂屋進行。門窗關得嚴嚴實實,屋裡點了香,煙霧繚繞,嗆得人頭暈。王仙姑把旱煙袋供在香案上,圍著跳了一陣,哼哼唧唧些聽不懂的詞。最後,她畫了道符,就著香火燒了,紙灰落在旱煙袋上。

“成了。”王仙姑抹了把汗,聲音有點啞,“把煙袋收好,放屋裡高處,三天彆動。老爺子的魂兒就算送走了。”她接過成勇遞來的紅票子,捏了捏,塞進口袋,腳步匆匆地走了,像是怕被什麼沾上。

那天晚上,格外安靜。連平時吵人的狗都不叫了。

秀芹躺在那鋪熟悉的土炕上,卻覺得渾身冰涼。成勇在她旁邊,背對著她,也沒睡實,呼吸時急時緩。

“成勇,”秀芹小聲說,聲音發顫,“我害怕。”

成勇猛地轉過身,把她摟進懷裡,手直接探進她的汗衫,粗魯地揉捏:“怕個球!爹都死了,還能咋的?”他動作很大,同時語氣也很衝,像是在給自己壯膽,“老子在這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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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上來,嘴裡的煙味和汗味混在一起,噴在秀芹臉上。往常秀芹會嫌,這會兒卻莫名有點安心。他動作比平時更急躁,更用力。秀芹咬著唇,忍著那點不適,漸漸就進入了狀態。

完事了,成勇喘著粗氣倒在一旁,沒多久就打起鼾。

秀芹卻怎麼也睡不著。她睜著眼,看著黑漆漆的房梁。屋子裡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兒,除了之前的香燭味、汗味、男女事後的腥膻味,好像還多了一絲極淡的、若有若無的……煙葉味?

李堂忠抽的那種劣質煙葉,勁兒衝,味特嗆。

她以為自己鼻子出問題了,強迫自己閉眼。

迷迷糊糊間,她好像聽到極其輕微的“哢噠”聲,像是……銅煙鍋磕在炕沿上的聲音。

她猛地睜眼,屏息傾聽。

萬籟俱寂。

隻有成勇沉沉的鼾聲。

她鬆了口氣,真是自己嚇自己。剛想再睡,那“哢噠”聲又響了一下,更清晰了。好像就在……炕底下?

秀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一點點挪動脖子,視線艱難地投向炕沿下方——地上空蕩蕩的,除了成勇脫下來亂扔的鞋。

可她就是覺得,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好像有個人,蹲在炕沿下,默默地抽著旱煙。看不見,卻能感覺到那目光,沉甸甸的,帶著煙味,黏在她裸露的皮膚上。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聲,不敢動彈,一夜無眠到天亮。

第二天,成勇像沒事人一樣,起來下地去了。秀芹萎靡不振地收拾屋子,眼睛不住地四下瞟。她走到堂屋,下意識地抬頭看放在櫃子頂上的那個旱煙袋。

烏木杆子,銅煙鍋,靜靜地躺在那裡。

她鬼使神差地搬來凳子,踩上去,伸手想把煙袋拿下來看看。

指尖剛碰到冰冷的銅煙鍋——

“乾啥呢!”成勇怒吼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秀芹嚇得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成勇大步衝過來,一把搶過旱煙袋,臉色鐵青:“仙姑說了三天不能動!你手賤啊!”

“我……我就看看……”秀芹囁嚅著。

“看個屁!”成勇眼神凶狠地瞪著她,那眼神,竟有幾分像李堂忠以前發火時的樣子,“再亂動老子打死你!”

秀芹愣住了。成勇雖然脾氣躁,但從沒對她說過這麼重的話。她看著他小心翼翼地把煙袋放回原處,那謹慎的樣子,不像是在放一個死人的遺物,倒像是在供奉什麼寶貝。

心裡的疑懼,像藤蔓一樣瘋長。

午飯時,成勇埋頭扒飯,一言不發。秀芹注意到,他拿筷子的手,姿勢有點怪。以前成勇吃飯狼吞虎咽,筷子攥得緊,指節突出。現在,他的手指卻有點僵,小拇指不自覺地微微翹著。

李堂忠拿筷子,就是這樣。他早年手指受過傷,小拇指伸不直,吃飯時總翹著一點。

秀芹手裡的碗差點掉桌上。

“咋了?”成勇抬起頭,嘴角沾著飯粒,眼神渾濁地看著她。

“沒……沒啥。”秀芹低下頭,心砰砰狂跳。

下午,村裡幾個老人來串門,坐在堂屋裡喝茶聊天,說起李堂忠。

“堂忠哥走得太突然了。”

“是啊,前幾天還看他扛著鋤頭下地呢,精神頭挺好。”

成勇在一旁陪著,歎了口氣:“唉,爹就是咳,咳了小半年了,誰想到這麼厲害。”

一個老爺子咂咂嘴:“不對吧?我記得麥收那會兒,他還幫我扛糧袋呢,一百多斤扛起來就走,那身子骨,不像有病的人啊。”

成勇端著茶杯的手幾不可查地抖了一下,茶水漾出來點:“病來如山倒嘛。城裡大夫說了,是啥……肺癌晚期,沒治了。”

老人們唏噓一陣,散了。

秀芹在一旁聽著,心裡翻江倒海。李堂忠確實咳,但麥收時確實還能扛重物。而且,成勇隻帶李堂忠去鎮衛生所看了兩次,根本沒去城裡大醫院!哪來的城裡大夫診斷?

她看著成勇送客的背影,寬厚結實,卻無端地透著一股僵硬的陌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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