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出通風口時,正午的陽光刺得林霄睜不開眼。水泥廠區的廢墟裡,藍軍狙擊手正趴在斷牆上,迷彩服和周圍的瓦礫融為一體,隻有瞄準鏡的反光偶爾閃過。
“跟緊我。”林霄壓低身子,拽著金雪往倉庫方向挪,趙猛則穿著俘虜的衣服跟在後麵,手裡還拖著根撬棍,裝作押解的樣子。
接近倉庫時,林霄突然聽見耳機裡傳來爭吵聲。東部戰區司令的吼聲震得他耳朵疼:“陳峰這是故意放水!我要向軍委舉報!”
“舉報個屁!”西部戰區作戰部長的聲音更響,“沒看見那小子裹著基建兵的帆布嗎?這叫就地取材,比你教的特種兵還會變通!”
“都閉嘴!”1號首長的聲音突然插進來,“看他們怎麼過倉庫那道坎——那裡有天狼連的人。”
林霄的心猛地一緊。倉庫門口的陰影裡,七個戴著貝雷帽的士兵正站著,肩章上的狼頭標誌在陽光下閃著光——是天狼特戰連,紅軍派來的王牌。
“他們怎麼在這?”金雪的聲音發顫,手指緊緊攥著帆布的邊角。
“紅軍想坐收漁利。”林霄突然笑了,拽著她往倉庫側麵繞,“他們肯定以為咱們和藍軍兩敗俱傷,想來撿便宜。”他摸出那枚藍軍通行徽章,“趙猛,等會兒見機行事,就說‘押解藍軍俘虜’。”
靠近倉庫後門時,天狼連的哨兵突然喝止:“站住!口令!”
林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根本不知道紅軍的口令,但趙猛突然開口了,聲音抖得像秋風裡的葉子:“極……極光過境。”
哨兵的槍口突然放低了些。林霄突然反應過來——趙猛把藍軍的暗號當成了紅軍的,沒想到歪打正著。“進去吧。”哨兵的聲音緩和了些,“裡麵正在審俘虜。”
走進倉庫的瞬間,林霄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十幾個藍軍士兵被捆在柱子上,嘴裡塞著布條,其中一個中校軍銜的正掙紮著,正是陳峰。天狼連的連長正坐在他對麵,手裡把玩著把軍刀,刀尖在陳峰的肩章上劃來劃去。
“陳副指揮,彆掙紮了。”連長的聲音帶著嘲諷,“你們藍軍連群民兵都抓不住,還好意思叫王牌?”
陳峰突然抬頭,目光正好撞上林霄,瞳孔猛地收縮。林霄知道他想提醒自己,但現在已經沒有退路——倉庫的後門被關上了,七個天狼隊員的槍口同時對準了他們。
“拿下!”連長突然吼道,軍刀指向林霄,“這三個是民兵假扮的!”
林霄突然拽過趙猛往柱子後躲,金雪則順勢踹翻了旁邊的油桶,柴油立刻在地上蔓延開。“老張!”林霄突然大吼,聲音在倉庫裡回蕩。
倉庫外突然傳來聲巨響——是老張扔出了那枚真手雷,雖然沒炸,但巨大的聲響還是讓天狼隊員慌了神。林霄趁機拽著金雪往通風管道爬,趙猛則用撬棍砸向配電箱,倉庫瞬間陷入黑暗。
“往哪跑!”連長的吼聲在黑暗中炸開。林霄在管道裡摸索著前進,突然聽見身後傳來槍聲,趙猛的悶哼聲緊隨其後——他中了空包彈,被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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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管我!快走!”趙猛的吼聲裡帶著哭腔,“告訴老張,我沒給民兵丟臉!”
林霄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滴在帆布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金雪拽著他往前爬,通風管道的鐵鏽蹭在臉上,像刀子在割。
鑽出通風口時,他們落在水泥廠的料場裡,堆積如山的水泥袋在陽光下泛著慘白的光。遠處,藍軍的裝甲車正在撤退,天狼連的士兵正押著陳峰往外走,陳峰突然回頭,目光穿過人群落在林霄身上,緩緩豎起了大拇指。
“他在幫我們。”金雪突然說,她的手在料堆後摸到個東西,掏出來一看,是個信號槍——是剛才趙猛塞給她的,“現在怎麼辦?”
林霄看向黑鬆嶺主峰的方向,藍軍的指揮帳篷就在山頂的平地上,像顆白色的毒瘤。“去炸指揮帳篷。”他從帆布下摸出那枚藍軍少校肩章,突然笑了,“陳峰說得對,咱們得讓他們看看,民兵也能端掉指揮部。”
金雪突然抱住他,眼淚砸在他的作訓服上,燙得像火。“我怕……”她的聲音裡帶著從未有過的脆弱,“我不想你有事。”
林霄輕輕拍著她的背,目光越過料場,落在遠處山坳裡那股淡淡的青煙上——老張他們還在堅持。“彆怕。”他從她頭發上摘下片水泥灰,“十七人,少一個都不算贏。”
他舉起信號槍,對著天空扣動扳機。紅色的信號彈在陽光下炸開,像朵盛開的花。料場外突然傳來騷動,藍軍和天狼連的士兵同時往這邊衝,槍聲和喊叫聲混在一起,像場混亂的交響樂。
“跑!”林霄拽著金雪往料場深處跑,帆布在身後揚起,像麵褪色的旗幟。耳機裡,五大戰區的爭吵聲達到了頂峰,東部戰區司令在喊“快派直升機救援”,西部戰區作戰部長則在吼“讓他們自己闖,這才是兵”,最後是1號首長的聲音,平靜得像暴風雨前的海麵:
“讓所有單位都看著——這群民兵,正在創造奇跡。”
林霄突然笑了,笑聲在料場裡回蕩。他知道,真正的雷區還在前麵,真正的碉堡等著他們去炸,但隻要身邊還有金雪,還有山坳裡那股不肯熄滅的青煙,他們就永遠不會停下腳步。
因為他們是民兵。
一群穿著迷彩服的平民,一群敢跟正規軍叫板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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