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鋼鐵巨獸不遠處,少年們用從牧民那裡換來的廢舊帳篷料,巧妙地搭起了一個極其寬大的臨時工棚。
棚內雖然簡陋,卻足以遮風擋雪。
此刻,大多數少年都聚在棚子裡,三人一夥五人一群地圍坐著,
專注地翻看著那幾本已被翻出毛邊的《拖拉機操作與維護手冊》和《機械基礎原理》。
紙張摩擦的沙沙聲和低低的討論聲是這裡的主旋律。
一些對這一切充滿好奇的小孩子們,也趁這休息日鑽了進來,
擠在哥哥們身邊,伸著腦袋,眼睛瞪得溜圓,
看著書上那些複雜的圖示和符號,不時指著某處,問著各種天真又切中要害的問題:
“昂格爾阿哥,這個畫著的彎彎鐵鉤是乾啥的?”
“書裡說那個叫‘液壓’的力氣很大,比十頭牛勁還大,是真的嗎?”
“為啥拖拉機餓了是‘喝’油,不是吃草啊?”
昂格爾和其他稍年長的少年們,往往會被這些充滿想象力的問題逗笑,
但隨即又會耐心地根據自己的理解,連比劃帶解釋地儘力回答。
他們知道,自己也是從這種懵懂中過來的,大當家說過,這些東西以後大夥都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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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飄雪的休息日,就在這充滿求知欲和些許嬉鬨的氣氛中靜靜流淌。
訓練場邊緣,一座新搭建的大型軍帳前,尤世功剛剛將一塊新刨光的木牌掛上門楣。
木牌上用濃墨寫著幾個筋骨嶙峋、透著力道的大字——輝騰軍騎兵指揮部。
站在一旁的陳破虜仰頭端詳著,忍不住點頭稱讚:
“尤老哥,你這手字寫得是真漂亮!
筋骨十足,不知道的,準以為你是哪個翰林院出來的清貴文官呢!”
尤世功聞言,卻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臉上掠過一絲毫不掩飾的鄙夷:
“文官?哼!儘是些空談誤國、黨同伐異、隻知盤剝百姓的蠹蟲!”
他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恨聲說道,
“若非……若非看了些東西,某家至今還蒙在鼓裡!
這大宋、大明,說到底,就是被這幫隻會耍筆杆子、滿口仁義道德的文人給活活玩殘、掏空的!”
陳破虜見他情緒又激動起來,生怕他剛見起色的身體又受影響,連忙岔開話題:
“尤大哥,消消氣,身子要緊。
大當家派人星夜送回來的信,你也看過了。
我琢磨著,咱們是不是今天就該把斥候派出去?
沿著預定的路線,去接應一下從大同鎮往回運送物資材料的隊伍?
路途不近,又拉著重貨,得有人沿途照應、警戒才是。”
提到鐘擎的信,尤世功亢奮的情緒稍稍平複,但眼神卻變得複雜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仿佛還能感受到昨天讀到信時那股直衝頂門的血氣。
當時他展開信箋,才看了幾行,就覺眼前一黑,胸口發悶,差點又是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原以為鐘擎此行,不過是去大同鎮周邊招攬些流民,
最多是憑借武力恫嚇一下那個肥得流油的代王,敲詐些錢糧人口回來。
誰能想到,這位大當家竟如此……如此暴烈!
二話不說,直接就把代王父子給宰了!還,還把人家宅子給拆了!!
這簡直是瘋了!這是把大明朝的天捅了個窟窿啊!
可當他強壓著心悸,繼續往下讀,看到信中所列代王朱鼐鈞父子那些罄竹難書的罪行。
強占民田、逼死百姓、虐殺幼童、勾結外虜……
一樁樁,一件件,許多細節竟與他偶爾聽聞卻無法證實的傳言隱隱吻合,
尤其是聯想到鐘擎曾給他看過的那些“史書”中的記載,
熊熊燃燒的怒火,瞬間取代了最初的驚駭。
殺的好!殺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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