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句句誅心,直接將“貽誤軍機”、“破壞抗敵”的大帽子扣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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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賢深知,在可能存在的巨大外部威脅麵前,任何內部的政治正確都要讓位。
他根本不需要在尤世威是否清白的問題上與東林黨糾纏,
他隻需要強調危機的緊迫性和支持尤世威的必要性。
“陛下!”魏忠賢不再看麵色鐵青的東林諸人,
轉身懇切地對天啟皇帝奏道,
“當此危難之際,朝廷若不當機立斷,
予邊將信重、糧餉軍械乃至臨機專斷之權,則榆林必危,三邊動搖,京師堪憂!”
“臣,懇請陛下聖裁!
對尤總兵及其麾下將士優敘戰功,擢升褒獎,
並從速撥發內帑援餉,調撥軍械,
並準其‘榆林防務,全權委於卿手,一應軍機,皆可便宜行事’!
望其整軍經武,為陛下守住這北疆門戶!”
魏忠賢這番力挺之言,擲地有聲,
既駁斥了東林黨的攻擊,又站在了維護江山社稷的道德製高點,徹底為這場驚變定下了基調。
天啟皇帝本來就被“魔寇”嚇得六神無主,
見魏忠賢分析得頭頭是道,且願意承擔責任,自然更傾向於采納他的建議。
朝堂上的風向,瞬間被魏忠賢扭轉。
而就在退朝之後,魏忠賢立刻對田爾耕低聲吩咐了兩件事:
“給榆林的李威去道密令,告訴他,咱家知道他的忠心,此次做得很好。
往後,給他的首要差事是死死盯住‘魔寇’動向,榆林內部諸事…可酌情行事。”
“從戶部選個機靈懂事的郎中去榆林,
明麵上是協助尤總兵打理糧餉軍械,
實則為咱家看住那裡的錢糧耗用,一應動靜,隨時密報。”
做完這一切,魏忠賢才緩緩籲了口氣。
他成功地將一場潛在的權力危機,轉化為鞏固自身地位、拉攏邊將的機會。
雖然過程出乎意料,但結果,依然必須在他的掌控之中。
魏忠賢派往榆林的那個戶部郎中,姓周,是個精於算計的乾吏。
他揣著密令,帶著兩個長隨,乘坐騾車,一路曉行夜宿,
心裡盤算著如何完成廠公的囑托,又能從這趟邊塞苦差中撈些油水。
他剛進入榆林衛轄境,在一處荒涼的黃土坡前,就被一隊看似巡哨的騎兵攔下了。
為首的隊正驗看他的官憑告身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原來是京裡來的周大人,”隊正將文書遞還,聲音平淡,
“前方路途不靖,常有魔寇遊騎出沒,請隨我等從小路繞行,更為穩妥。”
周郎中不疑有他,甚至覺得這邊軍還算懂事。
他的騾車跟著騎兵拐進了一條偏僻的溝壑。
天色將晚,四周隻有風聲和車輪壓過碎石的聲響。
他還沒來得及詢問還有多遠,車簾被猛地掀開,剛才那名隊正冰冷的臉出現在眼前。
周郎中隻看到對方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下一刻,一把短刃便捅進了他的心臟。
他連一聲驚呼都未能發出,就癱倒在了車廂裡。
他的兩名長隨,也幾乎在同時被乾淨利落地解決。
屍體和車輛被迅速拖到溝壑深處,潑上火油,付之一炬。
所有的痕跡,連同那份密令,都被仔細清理乾淨。
最後,幾鍬黃土將灰燼掩埋,與溝底的風化物混為一體。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不到半天,一份簡單的情報被送到了額仁塔拉鐘擎的案頭,上麵隻有一行字:
“京師來的尾巴,已清理。姓周,戶部的。”
鐘擎掃了一眼,隨手將紙條湊到油燈上點燃,看著它化為灰燼。
他對此毫不意外,也毫無興趣。
魏忠賢的那點算計,在他眼中如同兒戲。
他就像個站在高處的棋手,俯瞰著大明這個自顧不暇的爛攤子。
朝廷內部的傾軋、派係的爭鬥,對他而言毫無意義,
不過是曆史按既定軌跡運行時必然產生的噪音。
隻要他不去主動觸碰那些關鍵的曆史節點和人物,
比如即將登場的李自成、張獻忠,或是遠在遼東的黃台吉,
呃...也不對,現在黃胖子就攥在他手裡呢,隻要不宰了這個家夥,
這個世界的宏觀走向,大抵還是會沿著他已知的軌道滑落。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默默種樹,練兵,積攢力量,
等待著那個注定要到來的、可以改天換地的時機。
至於大明朝廷派來的那些微不足道的蒼蠅,
自然有他與尤世威聯合布下的“鐵桶”去處理,連一點漣漪都不會讓他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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