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擎和尤世功蹲在車旁,繼續研究著行軍路線。
鐘擎的手指沿著海岸線滑動,最終停在寧遠城東南方向的一片區域。
“尤大哥,你看這兒。”鐘擎點著地圖,
“從咱們這到寧遠,硬闖官道肯定不行,哨卡太多。
翻山越嶺,咱們這些鐵家夥也吃不消。
我想來想去,隻有貼著海邊這條灘塗地有點機會。”
尤世功湊近細看,沉吟道:
“這條路險,但確實出其不意。
明軍的眼珠子都盯在大路上,海邊這些爛泥地,他們壓根不會防。
隻是這潮水漲落得掐準,車隊萬一陷在裡頭,就成了活靶子。”
“所以得先派人去摸摸底。”
鐘擎直起身,朝隊伍那邊喊道:“昂格爾!”
昂格爾小跑過來:“大當家!”
鐘擎吩咐道:
“挑你手下最精乾的,開一輛步戰車,現在就出發。
沿著海岸線往寧遠方向探路,重點是摸清灘塗的硬度,
找準潮水間隙,把能通車的路線給我標出來。
記住,你們的任務是偵察,不是打仗。
摸到寧遠最外圍那個軍堡附近,能看清堡子情況就撤回來,不準靠近城牆!”
“明白!”昂格爾領命,轉身就去點人挑車。
下午的陽光把步戰車的鏽紅色塗裝照得有些晃眼。
昂格爾親自駕車,帶著四名隊員,駛下海灘,
沿著潮水退去後露出的濕硬灘塗,向著寧遠城的方向緩緩開去。
車體顏色與海岸的沙土幾乎融為一體,遠遠看去,就像一個移動的小土包。
步戰車沿著海岸線顛簸前行,開車的是昂格爾,
車廂裡坐著郝二牛、黃飛鴻、張先機,還有那個原先是尤世祿家丁的神射手趙鷹眼。
這小子自從在寧塞堡見識了輝騰軍的火器,
魂兒就被勾走了,回到榆林後整天沒精打采。
尤世祿看出他是個可造之材,不想耽誤他,索性讓他收拾鋪蓋投了輝騰軍。
趙鷹眼歡天喜地,跟著張先機他們從榆林城撤了出來,
這些日子除了熟悉各種槍械,就是沒日沒夜地苦練射擊,準頭提升得飛快。
哥幾個輪流充當司機,車子小心地繞開中前所城的視野範圍,準備從一條乾涸的河床拐向內陸。
昂格爾拿起望遠鏡觀察前方,臉色突然一沉。
河床對岸的一片小樹林邊緣,情況不對。
“停車!”昂格爾低喝一聲。
步戰車悄無聲息地熄火,隱蔽在一叢枯黃的蘆葦後麵。
望遠鏡裡,六個明軍夜不收打扮的騎兵,正圍著兩個衣衫被撕扯得破爛不堪的遼東婦人。
馬匹散在一邊,那兩個婦人被按在地上,拚命掙紮哭喊,聲音淒厲。
那幾個兵痞一邊撕扯著女人身上所剩無幾的布料,一邊發出陣陣淫笑和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
“媽的!這幫畜生!”
郝二牛透過觀察窗也看到了,氣得一拳捶在車壁上。
昂格爾臉色鐵青,打了個手勢:
“下車!摸過去,聽我命令!”
五人迅速而無聲地滑下車,利用河床的土坎和枯草叢做掩護,快速接近那片樹林。
空氣中已經能清晰地聽到女人的哭求和那些兵痞的獰笑。
“小娘皮,爺們兒爽完了就送你們去見爹媽!”
“老實點!讓爺快活快活!”
趙鷹眼匍匐在一處土坡後,緩緩將狙擊步槍架好,手指貼在了扳機護圈上,眼神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