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炮的炮口則需要調整射界,炮手們用顫抖的手搖動簡易的轉向機構,
粗糙的木質齒輪發出“嘎吱”的呻吟,
炮口艱難地抬升、挪動,試圖對準遠方那令人膽寒的目標。
點炮手的情況最糟,
他們手中的火繩因劇烈顫抖而在空氣中劃出淩亂的光弧,
好幾次都對不準藥鍋上的引信。
一個年輕炮手試了三次都沒點燃,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最後是旁邊一名老兵狠狠扇了他一耳光,奪過火繩,才勉強將引信點燃。
“轟!”“轟!”“轟!”
幾聲並不算特彆震耳欲聾的炮響,在嘈雜的戰場上響起。
幾枚實心鐵彈,歪歪扭扭地朝著遠處那些靜止的鋼鐵巨獸,呼嘯而去!
炮彈能否命中?命中後又有何結果?
佟養性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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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對抗這超越了理解極限的、最深沉的恐怖!
炮口噴出的火光和硝煙,暫時驅散了他心中些許寒意,
但更大的未知與恐懼,已隨著出膛的炮彈,一同飛向了遠方。
“咻——!”
“咻——!”
實心鐵彈劃破空氣的尖嘯聲由遠及近。
佟養性麾下炮手驚惶中倉促發射的這幾炮,準頭差得驚人。
大多數炮彈甚至未能飛到步戰車近前,便在遠處無力地墜落,
在草地上砸出幾個土坑,咕嚕嚕地滾出老遠便停下了。
少數幾發勉強夠到距離的,也遠遠偏離了目標,
要麼從步戰車群上方很高的空中徒勞地呼嘯而過,
要麼砸在車體側後方的空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車頂,一名負責警戒的偵察兵戲謔看著遠處那群韃子炮兵,咧開大嘴笑著。
但他沒想到,這群嚇破膽的家夥在極度恐懼驅使下,
竟然真的在這麼遠的距離上把炮打過來了,而且還真有炮彈能飛到這個範圍!
“我操!真敢打?!”
偵察兵臉色一變,戲謔瞬間變成警醒,他趕緊縮回車內,
同時對著外麵正在清理輪胎碎肉的戰友們扯開嗓子大吼:
“注意規避!炮擊!韃子打炮了!”
吼完,他“哧溜”一下徹底縮回車內,順勢一把將頭頂的艙蓋“嘭”地一聲拉下鎖死。
車外,正在步戰車兩側忍著惡心清理的戰士們,
聽到戰友的預警和那熟悉的炮彈破空聲,反應極快,
幾乎本能地扔下手中的東西,就近連滾帶爬地躲到了龐大的步戰車車體後方。
對於經曆過嚴格訓練的他們來說,聽音辨位、尋找掩體已是肌肉記憶。
就在最後一名戰士剛剛把身體縮到車尾裝甲板後麵的刹那——
“咚!!!”
一聲沉悶厚重、宛如巨錘敲擊空心鐵桶般的巨響,
在最近的一台步戰車車體正麵炸開!
火光一閃而逝,伴隨著四濺的火星和金屬刮擦的刺耳噪音。
那發不知是運氣還是蒙中的實心鐵球,狠狠地砸在了這台步戰車首上裝甲的傾斜麵上。
巨大的動能讓車體微微一震,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炮彈未能擊穿這由現代特種鋼製成的堅固鎧甲,
甚至未能留下多麼深刻的凹痕,隻是在複合裝甲層上啃出了一小片灰白的刮擦印記,
然後便被狠狠地彈開,旋轉著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巨響過後,戰場上出現了片刻詭異的寂靜。
躲在各車後的戰士們等了等,才從車尾探出半個腦袋,
望向炮彈來襲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家車體上那處“傷痕”,
臉上驚愕的表情逐漸被一絲鄙夷取代。
接著,第二個、第三個腦袋也探了出來。
越來越多的戰士從車後走出,他們拍打著身上沾到的草屑泥土,
彼此看了看,然後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遠處那群韃子炮兵,
一個身材高大的戰士甚至拍了拍剛才被擊中的那台步戰車的裝甲,
然後轉過臉,在戰友們充滿嘲弄意味的口哨和哄笑聲中,
對著佟養性慢條斯理的豎起了一根筆直的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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