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了各位,上兩章寫的有點刹不住車了,篇幅有點長,
讓大家的眼睛受累了,下麵咱們回到本小說的主線劇情上。
京師,魏忠賢府邸。
往日裡門庭若市、喧囂浮華的前廳大堂,
此刻卻彌漫著一股近乎凝滯的肅殺之氣。
原本該是主人坐鎮的上首位置,此刻大馬金刀地坐著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正是輝騰軍總參謀長、掛名薊遼副總兵的尤世功。
他並未穿朝廷武官的常服或賜服,而是身披一副冷光內斂的山文細鱗鐵甲,
甲葉在透過高窗的日光下泛起幽幽寒光,肩吞、護心鏡擦拭得鋥亮。
腰間懸著一柄形製古樸、刀鞘暗沉的長刀,正是輝騰軍的標配,“破軍”。
尤世功背脊挺直如鬆,雙手按在膝上,
眼簾微垂,仿佛在閉目養神,但一股久經沙場的血火煞氣,卻不受控製地隱隱透出,
與這雕梁畫棟的奢華廳堂格格不入,壓得堂下侍立的幾個小宦官大氣都不敢喘。
大堂中央光滑如鏡的金磚地麵上,此刻正蜷縮著一個身穿褐色貼裡的東廠番子。
這人嘴角淌血,正捂著肚子痛苦地哼哼,顯然是剛挨了重手。
就在片刻前,這不知死活的番子見尤世功昂然直入,
既不行禮也不通名,大剌剌就往主位上一坐,
頓時覺得在“廠公”麵前丟了麵子,搶上前一步,尖著嗓子嗬斥:
“呔!哪來的丘八,懂不懂規矩?
見了廠公還不跪下見禮!
驚擾了廠公,你有幾個腦袋夠砍?!”
他話音未落,站在尤世功身後,
如同鐵塔般的親衛隊長郝二牛眼皮都沒抬,
缽盂大的拳頭已經帶著風聲砸了過去。
“我去你媽個倍兒嘍吧!你跟誰倆呢?”
砰!
一聲悶響,夾雜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那番子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像個破麻袋般被砸飛出去,
滾了好幾圈才癱在地上,隻剩抽搐的份兒。
這一下變故太快,堂內眾人,
包括端坐在側首太師椅上麵色陰沉的魏忠賢,都愣了一瞬。
魏忠賢眼角抽搐了一下,細長的眉毛挑起,
深深看了如同沒事人一般的郝二牛一眼,又掃過地麵上生死不知的番子,
最後,目光落在尤世功腰間那柄,
隱隱散發著一股令他極不舒服的“破軍”刀上,瞳孔微微收縮。
他抬起手,用那戴著碩大翡翠扳指的手,輕輕揮了揮,
聲音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上位者特有的陰柔腔調:
“沒眼力見兒的東西,衝撞了貴客。
拖下去,彆汙了地方。”
“是!”
旁邊立刻閃出兩名麵無表情的帶刀宦官,
像拖死狗一樣將那昏死的番子架了出去,
迅速清理了地上的血跡,動作熟練得令人心寒。
大堂內恢複了寂靜,隻剩下熏爐中名貴香炭燃燒的細微劈啪聲。
魏忠賢端起手邊的琺琅彩瓷茶盞,用杯蓋輕輕撥了撥浮沫,
卻沒有喝,抬起眼,看向對麵如山嶽般峙坐的尤世功,
細聲細氣地開口,仿佛剛才那血腥一幕從未發生:
“尤總兵,好大的火氣啊。不知今日駕臨寒舍,有何貴乾?”
尤世功緩緩抬起眼簾,目光如電,射向這位權傾朝野的司禮監秉筆、提督東廠太監。
一股暴戾之氣瞬間衝上尤世功的頂門,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了熊廷弼熊老經略被構陷下獄、備受折磨的慘狀,皆拜眼前這閹宦所賜!
他幾乎要按捺不住,想立刻拔刀,將這禍國殃民的老賊斬於當場!
但下一刻,另一幅畫麵硬生生壓下了這股殺意。
他想起了遠在榆林的兩個弟弟——尤世威、尤世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