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擎點明,若文官全被這“老閹貨”整死或嚇得不敢任事,
朝廷運轉必然癱瘓,未來的棋局也就沒法下了。
隻需揪出其中尤為惡劣、民憤極大者,如法處置,以儆效尤即可。
最後,鐘擎通過尤世功,下達了兩項極其具體、不容置疑的清除指令。
第一,是關於一個人:一個名叫張溥的太倉生員。
命令簡潔而冷酷:
動用廠衛力量找到此人,不必審訊,無需理由,
就地格殺,務必乾淨利落,不留後患。
第二,是關於一個地方:無錫東林書院。
鐘擎要求魏忠賢必須設法尋找或製造一個合適的由頭,
將這座象征著東林黨精神與學術根基的書院徹底焚毀,
夷為平地,務求從根本上斬斷東林黨的脈絡。
聽著尤世功逐條傳達著那位“鬼王”的意誌,
魏忠賢臉上的表情如同被無形的絲線操控,經曆著一場無聲卻劇烈的跌宕起伏。
當聽到鐘擎嚴令禁止他再動搖國本,殘害忠良,
並明確點出尤氏兄弟、孫承宗等一個個名字時,
魏忠賢隻覺得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幾乎停止了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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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仿佛自己所有的心思和暗中的勾當,都在那雙遠在西北的眼睛注視下無所遁形。
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連稱“是是是”的力氣都險些提不起來,隻剩下心驚肉跳的惶恐。
然而,當尤世功的話鋒轉到對他過往之事不予追究,
甚至默許他繼續撈錢,隻是劃出“不得盤剝百姓”這條底線時,
魏忠賢緊繃的神經驟然一鬆,仿佛溺水之人終於探出水麵,大大地喘了一口氣。
這口氣還沒喘勻,緊接著聽到鐘擎將富甲天下的江南指給他作為“錢袋子”,
並承諾後續指示和保駕護航時,狂喜瞬間衝散了他方才的恐懼。
江南!
那是他夢寐以求卻一直難以伸手的膏腴之地!
有鐘擎這句話,等於給他開了道暢通無阻的金光大道!
他感覺自己的血液都熱了起來,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近乎諂媚的笑容,
連連躬身,幾乎要當場謝恩。
但這欣喜若狂並未持續太久。
隨著尤世功提及對付文官的策略,提醒他不可儘滅,
需維持平衡時,魏忠賢的狂喜稍稍收斂,心中開始飛快盤算,
意識到這位“鬼王”並非一味縱容,而是在下一盤大棋,自己不過是棋盤上的一子。
這讓他既感到一絲被操控的不快,又對未來的權勢充滿了更深的渴望。
最後,當那兩項具體的殺人放火指令被傳達出來,
魏忠賢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繼而轉化為一種混合著殘忍與興奮的狠厲之色。
眼中閃過一絲凶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這種事,正是他東廠的拿手好戲!
鐘擎將此等“臟活”直接交辦,非但不是刁難,反而是一種更直接的“信任”和“捆綁”。
這讓他感到一種扭曲的安心和強大的力量感,
仿佛自己與那位神秘可怕的“鬼王”真正成了坐在一條船上的“自己人”。
這一番心情起落,猶如坐了一場激烈的山車,
從穀底的恐懼,到峰頂的狂喜,再落到一種踏實而凶狠的殺意上。
魏忠賢再次深深一揖,這一次,話語中少了些許虛假的諂媚,
多了幾分真實的敬畏和效忠:
“奴婢……謹遵殿下諭令!定當竭儘全力,不負殿下重托!”
他知道,從此刻起,自己的命運,已徹底與西北那位“白麵鬼王”綁在了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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