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戰隊!跟我上!搜索寧遠堡!注意警戒!快!”
一隊特戰隊員如獵豹般竄出,以戰鬥隊形快速向寧遠堡廢墟逼近。
另一邊,朱童蒙在親衛攙扶下,臉色蒼白地下了車。
眼前的景象,讓他這個雖知邊事殘酷卻未曾親曆的文官驚駭不已。
屍橫遍野,臭氣熏天,斷箭殘刀映著慘淡的天光。
尤其是那些明軍將士殘缺不全的遺體,更是讓他心如刀絞,目眥欲裂。
他忽然伸手指著那些韃子屍體,極致的憤怒讓他直接暴走:
“禽獸!禽獸不如!犯我疆土,戮我軍民,天必誅之!天必誅之啊!”
另一輛車旁,滿桂攙扶著熊廷弼緩緩下車。
熊廷弼看著這修羅場般的景象,
尤其是那些至死仍保持著搏殺姿態的明軍士卒,老邁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掙脫滿桂的攙扶,一步踏前,
乾瘦的拳頭狠狠砸在身旁步戰車的裝甲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渾濁的老淚順著臉上深刻的皺紋滾滾而下,他卻死死咬著牙,
沒有哭出聲,隻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好……好兒郎……死得……值!”
滿桂同樣虎目含淚,鋼牙緊咬。
周遇吉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兵,是他的袍澤兄弟!
若非需要攙扶熊老經略,他早已像尤世功一樣衝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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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能扶著熊廷弼顫抖的手臂,通紅的目光死死盯向寧遠堡方向,心中不住祈禱。
而此刻,尤世功已踉踉蹌蹌地衝到了寧遠堡殘破的牆根下。
眼前的一幕,讓他雙腿一軟,幾乎站立不住。
堡牆上下,到處都是屍體。
明軍的,蒙古人的,交錯疊壓在一起。
箭垛被砸塌,牆麵上布滿刀斧劈砍和血跡潑灑的痕跡。
一具明軍把總的屍體半倚在牆根,胸口插著幾支箭,手裡還緊緊握著一柄斷刀。
不遠處,幾個蒙古兵以詭異的姿勢倒在血泊中,身上布滿了可怖的傷口。
更有一處缺口,屍體堆疊得幾乎有半人高,顯然經曆過最慘烈的爭奪。
“遇吉……遇吉!你在哪兒?!回答我!!”
尤世功聲嘶力竭地喊著,聲音在死寂的廢墟上空回蕩,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他瘋了一樣在屍堆中翻找,辨認著那一張張年輕卻已僵硬青紫的臉孔。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徹底淹沒。
這個鐵打的漢子,終於支撐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雙手深深插入沾染血汙的泥土中,
發出壓抑到極致的、如同受傷孤狼般的嗚咽,涕淚橫流。
眼前這人間煉獄般的景象,
以及空氣中那濃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與腐臭氣息,
終於讓隊伍中兩位出家人再也無法維持表麵的平靜。
一直跟在車後的圓覺法師,在親眼看到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屍骸,
嗅到那混合了血腥、內臟與腐爛的恐怖氣味後,終於無法抑製。
他猛彎下腰,單手扶住車體,
另一隻手死死捂住口鼻,但劇烈的惡心感仍如潮水般湧上喉頭。
“嘔——!”
一聲壓抑不住的乾嘔之後,他再也控製不住,
對著車輪旁的泥地劇烈地嘔吐起來,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掏空。
另一側,雲誠子道長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修行多年,自詡心性堅定,但何曾見過如此修羅場?
這一切徹底衝擊了他的心神。
他隻覺得眼前發黑,胃裡翻江倒海,那股甜膩濃濁的死亡氣息無孔不入。
他踉蹌著後退兩步,背靠步戰車厚重的裝甲,再也顧不得什麼仙風道骨,
猛地俯身,也“哇”地一聲吐了出來,吐得涕淚橫流,道冠歪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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