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呼圖克圖大師的密宗法門正好護住了心脈元氣。
任老先生用了祖傳的‘回陽九針’和獨門金瘡藥,又開了方子。
今早傳來的消息,人已經醒了,能進流食了,就是虛得很,得將養小半年。”
“呼——”
鐘擎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他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底那層冰封的寒意終於化開些許。
“沒事就好……人還在就好……”
他低聲重複了兩遍,像是說給自己聽,也像是說給車外那個幾乎要癱軟下去的兄長聽。
緊接著,他再次對準送話器,聲音恢複了一貫的冷靜果斷:
“長功,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你立刻帶人,開步戰車過來寧遠堡與我會合。要快。”
“是!馬上到!”
鐘擎摘下耳機,推開艙門跳下車。
尤世功就站在車邊,整個人像剛從水裡撈出來,臉上又是淚又是汗,
混著血汙和塵土,狼狽不堪,可那雙眼睛裡,
卻燃起了駭人灼亮的光芒,巴巴的盯著鐘擎。
鐘擎走上前拍了拍尤世功僵硬的手臂,安慰道:
“聽到了?遇吉還活著,在額仁塔拉,劉郎中和任神醫都在,已無性命之憂。”
尤世功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機械的點著頭,轉身就要往步戰車上爬。
“尤大哥。”
鐘擎叫住他,指向一台步戰車,
“你帶幾個人,坐那台車,立刻回額仁塔拉。路上不許停。去親眼看看他。”
尤世功重重點頭,甚至來不及抹一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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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陣風似的衝向那台步戰車,嘶啞著嗓子吼了幾個親衛的名字。
引擎瞬間轟鳴。
鐘擎看著他上車,關門前補了一句:
“告訴家裡人,我隨後就到。你回去後先替我好好感謝一下那幾位!”
步戰車卷起煙塵,朝著西北方向疾馳而去。
目送車輛消失在土梁後,鐘擎轉過身,
麵對著這片屍橫遍野的戰場,
以及被昂格爾他們整齊排列在空地上,那一百多具寧遠堡守軍的遺體。
夏日的風吹過,帶著濃重的血腥和哀戚。
鐘擎沉默地看了一會兒,緩緩摘下帽子。
他身後,熊廷弼、朱童蒙、滿桂,以及所有特戰隊員,也無聲地脫下了頭盔或帽子。
“打掃戰場。”
鐘擎的聲音在寂靜的曠野上響起,不大,卻沉重如鐵,
“把咱們的弟兄……都好好埋了。立塊碑。
至於韃子……”
他看向遠處那些被集中到一處的蒙古人屍體,眼神裡沒有憐憫,隻有冰冷的漠然。
“挖個坑,燒了。”
半個時辰後,寧遠堡外的荒原上,多了一百餘座新壘的土墳。
每一座墳前都立著一塊削平一麵的木樁,上麵用刀刻了記號,以便日後周遇吉回來辨認。
吐得麵無人色的雲誠子道長和圓覺法師,此刻已勉強適應了空氣中彌漫的血腥與腐臭。
兩人強打精神,在墳前簡單做了一場法事,超度亡魂。
西邊的天空,晚霞如血,
將這片新墳累累的戰場和遠處殘破的堡牆染成一片暗紅。
風掠過曠野,卷起細微的塵土,仿佛無數無聲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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