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飛快地低下頭,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瞬間泛紅的眼圈,可那壓抑不住的哽咽聲還是泄露了一絲。
再抬起頭時,杜文煥虎目含淚,臉上再無半分疑慮。
他後退一步,推開想要攙扶的親兵,然後,在滿堂將領的注視下,
對著鐘擎,撩起戰袍前襟,竟是“噗通”一聲,雙膝重重跪地,
抱拳過頂,他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哽咽道:
“殿下!殿下——!”
他喊了兩聲,才穩住氣息,
“杜文煥……代寧夏鎮數千嗷嗷待哺的將士,
代那些餓著肚子還在守邊的弟兄……謝殿下活命之恩!
謝殿下知遇之恩!”
他幾乎是用儘全身力氣,額頭重重磕在身前的地氈上,發出沉悶一響:
“自此以後,文煥此生,唯殿下馬首是瞻!
刀山火海,但憑驅策,九死無悔!”
這突如其來的一跪一拜,情真意切,表露無遺。
會議室內的眾人,無論是早歸附的,還是新近加入的,無不動容。
他們理解杜文煥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種終於找到明主又看到前路的激動。
鐘擎上前一步,雙手將杜文煥扶起:
“杜總兵請起。都是為國戍邊、為民禦寇的弟兄,不必行此大禮。
日後,同舟共濟便是。”
杜文煥就著鐘擎的手站起身,用力抹了把臉,再抬頭時,雙眼中已經燃起了久違的火焰。
鐘擎對著杜文煥點了點頭,又說出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今年額仁塔拉十萬畝新墾田,
用的是優選種子和新法耕作,總產量已破億斤。
即便不算存糧,僅新糧便足夠四十萬人飽食一年。”
會議室裡頓時響起一陣抽冷氣的聲音。
這個數字,超越了在場絕大多數人,尤其是來自大明邊鎮的將領的認知。
尤世威雖知豐收,也未料到具體竟如此駭人。
杜文煥更是睜大了眼睛,億斤糧食!
這徹底解決了他最大的心病。
“現在,分配任務。”
鐘擎沒去管眾人的表情,把話題轉向了這次行動,
“此戰,三路進兵,合圍清剿。”
“東路,尤世威。”
“末將在!”
“你率榆林鎮主力,出神木,沿黃河西岸向南掃蕩,
目標直指河套西南區域流寇及小部落,封鎖南逃通道。”
“得令!”
“西路,杜文煥。”
“末將在!”杜文煥挺直脊背。
“你回寧夏後,整備兵馬,出花馬池,向東北方向進攻,
掃清賀蘭山東麓至黃河西岸區域,
重點打擊巴圖爾額爾克部及與之勾結的勢力,封鎖西麵。”
“末將領命!”
“東路由我輝騰軍主力負責。”
鐘擎的杆子從榆林西南劃向河套腹地,
“陳破虜率合成營主力,郭忠率玄甲鬼騎,由此向西正麵推進。
三路大軍,務必形成一個向東開口的包圍網,將河套主要勢力,全部網在裡麵!”
他看向郭忠:
“玄甲鬼騎作為全軍先鋒與機動鐵拳。
西征開始後,你們突入其中,分割、驅趕、擊潰任何成建製的抵抗。
記住,此戰旨在犁庭掃穴。
各部首領、負隅頑抗的頭人、豪強首腦,皆在清除之列,不必留情。
至於那些作惡多端、血債累累的中下層骨乾,全部俘虜,作為勞役犯,
後續由尤總兵和杜總兵各自領回,補充邊鎮勞力。”
“其餘普通部眾、牧民、流民,全部留下,由我統一甄彆安置。
俘獲的牛羊馬駝等牲畜,輝騰軍取五成,剩餘五成,由榆林、寧夏兩鎮平分。
另外金銀黃白之物,這次全歸杜總兵,畢竟咱們聯盟裡最難過的就是寧夏鎮了。”
鐘擎最後強調:
“至於打下來的地盤,無需劃分。
你們身為大明邊將,私劃轄地是忌諱。
但該拿的好處,一分不會少你們。
記住,悶聲發財,紮實練兵,守好疆土。”
眾人凜然,齊聲應諾。
一幅以河套為棋盤的軍事清剿與資源再分配藍圖,已清晰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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