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尤世功在周遇吉的帳篷裡搞清楚狀況——不是打架,
是周遇吉這愣小子全副武裝準備出征,
結果被鐘擎家兩個心肝寶貝,外加自家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大兒子”曹變蛟,
用眼淚攻勢給困住了——他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
指著周遇吉“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沒憋出一句完整話。
最後,尤總長一跺腳,朝帳篷外一聲暴喝:
“來人!”
幾個原本在外麵探頭探腦看熱鬨的衛兵立刻縮著脖子跑了進來。
“給他卸甲!”
尤世功指著周遇吉,臉色鐵青,
“然後押……不,請!把他‘請’到總醫院去!
讓他跟任老爺子好好作伴!
傷沒好利索就想上天?反了他了!”
“爹!我好了!我真好了!”
周遇吉急得哇哇大叫,掙紮著不想被摘頭盔。
“好個屁!真好了能被三個娃娃堵得出不了門?”
尤世功一瞪眼,
“動作快點!從今天起,你住醫院病房,帳篷收回!
我再給你派個‘親衛’,專門‘照顧’你起居!”
這所謂的“親衛”,實則是看守,美其名曰照顧,
就是嚴防死守,杜絕這小子再琢磨偷跑上戰場的事。
在周遇吉悲憤的抗議聲中,幾個衛兵七手八腳把他那身盔甲又扒了下來,
然後兩人一邊,架著這位“康複”將領就往醫院方向拖去。
這邊的動靜鬨得不小,很快驚動了附近不少人。
連剛剛處理完手頭事務的鐘擎也被驚動了,匆匆趕來。
了解了這場啼笑皆非的“出征受阻”鬨劇全過程後,鐘擎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看向曹變蛟,這小子臉上還掛著鼻涕眼淚,
但那雙大眼睛裡一閃而過的狡黠,哪裡逃得過鐘擎的眼睛。
鐘擎心裡明鏡似的,這混小子多半是借題發揮,趁機鬨事。
心疼是真心疼,畢竟是自己認定的長子。
但氣也是真氣,這歪風不能長。
可要真下手揍曹變蛟,鐘擎又有點舍不得。
一轉眼,鐘擎就看到了躲在尤世功身後,正一臉看熱鬨的李威,
這個眼神飄忽的小子正咧著個大嘴在那兒偷笑。
鐘擎腦子“叮”一聲,火氣瞬間找到了宣泄口——好你個李威!
身為錦衣衛頭子,不幫忙平息事端,反倒跑去添油加醋、謊報軍情,說什麼“打起來了”!
這特麼不就是標準的看熱鬨不嫌事大,唯恐天下不亂嗎?
“李——威——!”
鐘擎咬著後槽牙,聲音不大,卻讓李威渾身一激靈。
“殿、殿下……屬下這是……”李威暗道不妙,轉身想溜。
鐘擎動作更快,一個箭步上前,大手一伸,精準無誤地揪住了李威的耳朵。
“哎喲!殿下!輕點!輕點!耳朵要掉了!”
李威頓時慘叫起來,哪裡還有半點情報頭子的深沉模樣。
“我讓你謊報軍情!我讓你煽風點火!”
鐘擎拎著李威的耳朵就把他拖出了帳篷,二話不說,
摁在帳篷外的空地上,抬腳就踹,當然,用的是巧勁,疼是真疼,傷是不會傷。
“啊!殿下我錯了!真錯了!
哎喲!彆踹屁股!要臉!要臉啊殿下!”
李威的慘叫聲瞬間響徹營地,比剛才三個孩子加起來還響亮。
這邊正“行刑”呢,剛從乾部培訓班匆匆趕來的曹文詔也到了。
他一眼就看到自家大侄子正偷偷從帳篷簾子縫裡往外瞧,
臉上哪還有半點眼淚,分明是幸災樂禍。
曹文詔多精明一個人,瞬間明白了七八分。
殿下舍不得打兒子,這是拿李威出氣呢。
但殿下不舍得打,不代表他這當叔叔的也舍不得“教育”侄子啊!
這小壞種,不修理修理,以後還不上房揭瓦?
曹文詔黑著臉,大步走過去,一把揪住曹變蛟的耳朵,把他從帳篷裡提溜了出來。
“哎呀!叔!疼!親叔!鬆手啊!”
曹變蛟猝不及防,也被揪住了要害。
“小兔崽子!能耐了啊?學會演戲了?學會拱火了?”
曹文詔一邊罵,一邊也把曹變蛟拎到旁邊空地上,狠狠的揍了起來,
“我讓你嚎!讓你跟著瞎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