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多地親自到場觀看訓練,與普通士卒交談,
了解他們的困難,尤其是在家眷安置後,他更注重撫恤;
在分配有限的物資時,力求相對公平,並嚴懲克扣軍餉、欺壓士卒的軍官;
他反複向軍官們強調,這支隊伍是大家安身立命、報仇雪恨的唯一本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甚至將從《三國演義》中學到的一些道理,
用最淺顯的語言向部下講解,比如“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比如“賞罰分明,方能令行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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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圖在這支以女真勇士和收編的倭人降卒為主的隊伍中,
初步構建一種超越部落血緣、更為緊密的、基於現實利益和共同命運的戰鬥情誼。
當然,黃台吉深知現實的殘酷,他並未天真地認為能瞬間改變根深蒂固的習性。
當前的“真誠”更多是一種手段,是為了凝聚力量、應對眼前危機的必要策略。
但這一點點的改變,確實讓赫圖阿拉的這支殘軍,
在凜冬中呈現出一種不同於沈陽八旗的氣象。
站穩腳跟、初步掌控軍隊後,一個更為根本的問題擺在黃台吉麵前:
他究竟要以何種名號、何種身份立足?
“八旗?滿洲?”
黃台吉在寒冷的書房中冷笑,
“我去你大爺的吧!”
他早已看透,父汗努爾哈赤所構建的“大金”與“八旗”體係,
以及近些年才開始著力宣揚的“滿洲”共同體概念,
本質不過是統合女真各部、對抗大明的政治工具,
其內核充斥著血腥征服、部落傾軋與他如今深惡痛絕的謊言。
既然父汗已視他為叛徒,欲除之而後快,
他又何必再抱著這麵早已沾染汙穢、且注定要與他為敵的破旗?
他要徹底切割!
不僅僅是軍事上的對立,更是從根源上否定父汗所創立的一切法統與認同。
“我們是誰?”
黃台吉對聚集而來的嶽托、薩哈廉、濟爾哈朗等核心兄弟子侄,
以及麵色複雜垂手侍立的範文程說道,
“我們不是他努爾哈赤的‘滿洲’,更不是什麼‘大金’遺民!
那些不過是篡改曆史、自抬身價的虛妄之名!”
他目光凶厲,聲音斬釘截鐵:
“我們是通古斯人!
是世代生活在山林原野之間的通古斯子孫!
白山黑水,林海雪原,才是我們真正的來處!
從今往後,我們隻認這個身份!”
為了彰顯這決絕的切割,黃台吉選擇了一個極具象征意義的行動。
他命人取來剃刀,就在眾人麵前,親手將自己腦後的金錢鼠尾發辮,
連同前額的頭發,儘數剃去,隻留下青滲滲的頭皮,在燈光下反射著冷光,
一個明顯有彆於後金標準發式的大光頭。
“此身,此頭,與舊日再無瓜葛!”
黃台吉摸著自己光禿的頭頂,語氣森然,
“願隨我者,便以此為新始!”
嶽托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第二個上前,接過剃刀,同樣利落地剃光了頭發。
接著是薩哈廉、濟爾哈朗、德格類……
這些早已對沈陽失望、將身家性命寄托於黃台吉的宗室青年,一個接一個,以剃發明誌。
最後,壓力來到了範文程麵前。
這位漢人謀士臉色白了又青,最終一咬牙,
也上前剃掉了頭上代表已歸順後金的發式,露出了個光禿禿的後腦勺。
他清楚,這是投名狀,是徹底背叛也必須背叛後金舊主的宣告。
在黃台吉的嚴令下,這股“剃發新風”迅速從核心層蔓延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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