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紫薇那一聲喊,清脆又響亮,像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石子。
薑笙笙的腳步瞬間頓住,她猛地回過身,一雙清亮的杏眼直直地鎖在陸寒宴身上。
女兒?
昨天他隻是否認了不是他生的,卻沒說到底是誰。
不可否認,她心裡確實貓爪似的撓著,好奇得很。
“誰啊?”薑笙笙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雙手抱在胸前,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鐘紫薇湊到陸寒宴身邊,歪著頭,壓低了聲音,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
“喂,如果我是你,就趁現在趕緊說。不然等下次笙笙心情不好,你再想說,可就沒用了哦。”
陸寒宴的眉頭微微蹙起。
他看著不遠處那個巧笑倩兮的姑娘,陽光灑在她身上,那件淡藍色的襯衫襯得她皮膚愈發白皙,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鮮活的勁兒。
她的心情確實不錯。
可那件事……
就在他喉結滾動,猶豫著要不要開口的瞬間,一道急切的身影從不遠處快步走來。
“寒宴!”
顧東年領著一個軍官,兩人臉上都是少有的凝重。
“出事了!”
陸寒宴看著顧東年嚴肅到近乎鐵青的臉色,皺了皺眉。
沉聲問:
“什麼事?我今天得陪笙笙去對岸檢查身體。”
顧東年快步上前,視線快速地掃了一眼不遠處的薑笙笙和鐘紫薇,然後一把將陸寒宴拽到旁邊的樹蔭下,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
“要是彆人的事,我今天絕不來找你!”他壓著嗓子,聲音又急又低,“可這事我跟司令商量了,都覺得你出手最合適!”
“彆繞彎子。”陸寒宴沒什麼耐心。
顧東年這才一字一句地吐出實情:
“半個小時前,陳文澤劫持了孟雨彤,現在人就藏在後山那片林子裡!他放話,會殺了薑笙笙!”
一句話讓陸寒宴周身的氣壓驟然降低。
顧東年繼續快速解釋:
“本來我們也能處理,但被挾持的是孟雨彤!孟鶴然那邊已經把電話打到京市集團軍總部去了!
總部的意思這事要是在海島上解決不了,你,薑笙笙,所有牽扯到陳文澤這件事裡的人,都要受罰!”
陸寒宴當然明白這個“受罰”意味著什麼。
他自己不怕,可他不能讓薑笙笙再受任何牽連。
而且一想到陳文澤那個瘋子竟然敢放話要殺了她,他的拳頭就捏得咯咯作響。
他回頭,視線落在薑笙笙平坦的小腹上。
親媽周玉珍下藥的事,已經是因為他的疏忽。
這一次他絕不能再有任何疏忽,讓陳文澤那種渣滓有機會傷害到她和孩子。
他要親手了結這個隱患。
“去武器庫,多拿幾把槍。”陸寒宴的聲音冷得像冰碴子。
他看著顧東年,斬釘截鐵。
“上午之前,我解決他。”
顧東年眉毛一挑,隨即對他豎起了個大拇指:
“行!這才是真男人!敢動自己老婆,就得讓他知道死字怎麼寫!”
他又指了指身邊的軍官,介紹道:
“這是司令安排的,紅七連連長王海勇,專門負責送你家薑笙笙去對岸的第一醫院。”
陸寒宴一怔,“司令這是什麼意思?”
王海勇立刻上前一步,立正敬禮,言簡意賅地解釋:
“陸營長,司令接到了第一醫院南溪主任的電話。南主任說是受人所托,要給嫂子做個全麵檢查,還建議嫂子在醫院住幾天觀察。
司令的意思是我先護送嫂子去醫院跟南主任彙合。等嫂子那邊安頓好了,您這邊也把危險解除了。到時候您多休幾天假,正好在對岸醫院陪著嫂子保胎。”
南溪?
聽到這個名字,陸寒宴並未懷疑。
畢竟南家的南溪在整個京市醫療圈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醫術精湛,人品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