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他根本連自己的身體都夠不到，他能感覺到那具軀體已經毫無生機。
直到第二股氣浪溫柔地托住他，像母親的手掌般將靈魂推回軀體，五感才如潮水般湧回。
先是背部的劇痛，然後是鼻腔的血腥氣。
接著聽見自己粗重的喘息。
最後看見彭羅斯三角形的光影在眼中重新聚焦。
——“想不想再來一次？”
“不要不要，有話好好說。”
莫洋的嘴唇貼著地麵呢喃，指尖摳進地磚縫隙。
剛才的剝離感讓他後怕，此刻隻想抓住任何實在的東西證明自己還活著。
三角形的光影柔和下來，邊緣的棱線恢複成平緩的弧度。
“這是哪裡？”
莫洋終於問出最迫切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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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來嗎？這裡還是藍星。”
“我知道，但是，為什麼現在藍星上隻有恐龍？”
在莫洋的認知裡，除了藍星，可就沒有哪個星球能夠讓他如此自在地活蹦亂跳了。
三角形的光影波動著，仿佛在回憶。
——“這裡，是藍星的另一種可能性。”
三角形的回答十分簡短，卻徹底攪亂了莫洋的思緒。
什麼叫另一種可能性？莫洋反複咀嚼著這句話，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含義。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什麼叫另一種可能性？”
——“很難理解嗎？這，是藍星的另一種發展可能。
你也可以用你熟悉的因果律去理解，你現在看到的，是藍星發展的另一種結果。
在這裡，恐龍沒有滅絕，而是產生了智慧。
所以，這裡是它們統治的世界，
而你們人類，則消失在了時間的長河中。”
三角形似乎並不介意莫洋的追問，回答得很有耐心
“你是說，我們人類在這個世界裡，真的滅絕了？”
莫洋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身下的榻榻米，柔軟的觸感讓他確信這不是幻覺。
三角形的光影重重一顫。
——“對，在這個世界，隻能找到人類的化石。”
莫洋突然想起了在潛艇裡，郝愛國對自己說的一句話：
第五維空間存在於每一個時間的點上，也是所有可能性的集合。
當時，莫洋對這句話一知半解，不能理解其中的深意。
但按照三角形剛才的說法。
如果用因果律去理解，他似乎漸漸能夠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莫洋在心裡仔細梳理著思路。
他想，如果把每一個時間點看作是一個起因，那麼一個起因是可以對應無數種結果的。
因為在發展過程中，不同的選擇必然會導致不同的結果。
而這個結果，應該就是三角形口中所說的可能性。
但是，任何的結果所對應的，隻能也隻有一個起因。
那照這麼看來，莫洋並不是到了另一個時間線或是另一個世界。
更不可能是什麼無限循環的世界。
莫洋恍然大悟，自己其實還在原來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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