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該如何……葬了這片天!”
夜辰的聲音並不高昂,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決絕,在這蘊含宇宙至理的起源之室內回蕩。灰黑色的瞳孔中,不再有迷茫與震驚,隻剩下洞悉真相後的冰冷與堅定。既然此方天地為牢籠,眾生為囚徒,那便葬了這虛假之天,破了這永恒囚籠!這是他身為“越獄者”後裔與葬天碑主的宿命,亦是他不屈意誌的最終選擇!
那由起源之光凝聚而成的法則之眼,漠然地“注視”著夜辰,對於他那石破天驚的問題,並未立刻回答。石室內陷入了一片奇異的寂靜,唯有四周牆壁上那些暫時靜止的大道符文,依舊散發著深邃的光芒。
良久,那法則之眼中,無數星辰與法則的軌跡開始緩緩流轉,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晦澀的意念,如同解開了另一重封印,緩緩流淌而出:
“欲葬天,需先明‘天’為何物。”
“此方牢籠之‘天’,乃‘獄卒’依憑牢籠本源法則所立之秩序,乃‘清算者’汲取萬靈負麵所聚之惡念。”
“破‘天’,需撼動其根基,需斬斷其爪牙,需……另立新序,或尋得……真正之‘天外’。”
“汝身負‘逆’之傳承,持葬天碑碎片,已具備撼動根基之‘器’。”
“然,器雖利,持器者亦需擁有與之匹配的‘位格’與‘視野’。”
隨著這道意念,那法則之眼中心,一點極其純粹、仿佛濃縮了宇宙最初一抹亮光的光點,緩緩剝離而出,如同飄落的羽毛,輕盈地飛向夜辰的眉心。
夜辰沒有閃避,他從中感受到了與起源古殿同源、卻更加精純古老的意誌。他明白,這或許就是答案的一部分。
那光點觸及其眉心的刹那,並未融入識海,而是如同一個烙印,深深地銘刻在了他眉心的皮膚之下,形成一個極其繁複、不斷微微變幻、散發著微弱起源氣息的古老符文。
就在這符文成型的瞬間,夜辰渾身一震!
他感覺到自己與這座起源古殿,建立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微弱卻真實的聯係!仿佛他不再是闖入者,而是成為了古殿的一部分,一個被認可的“守護者”或者說……“繼承者”?
一道道關於古殿的模糊信息湧入他的感知:古殿的來曆已不可考,或許早於這個“牢籠”紀元,它像是一個中立的觀察站,記錄著宇宙的生滅,也隱藏著打破循環的可能。它並非“獄卒”一方,也非“清算者”一方,它隻是“真相”的保存者與“變數”的投資人。
而這枚“起源烙印”,便是古殿給予通過考驗、知曉真相、並選擇抗爭之人的……權限憑證!
憑借此烙印,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調動起源古殿的力量!雖然以他目前的修為,能調動的可能隻是微不足道的一絲,比如在危急關頭,引動古殿氣息護體,或者在一定範圍內,借助古殿的法則進行短距離傳送、隱匿。更重要的是,這烙印仿佛一個信標,隻要他身處與古殿存在某種聯係的特定區域比如某些上古遺跡或靠近古殿本體的星空),便能隱約感知到古殿的方位,甚至……在將來實力足夠時,可以嘗試主動召喚古殿的投影或借助其進行超遠距離穿梭!
這無疑是一張極其強大的底牌!尤其是在麵對“獄卒”勢力追殺時,起源古殿很可能成為他最佳的庇護所與反擊基地。
然而,這還不是全部。
那法則之眼的意念再次響起,帶來了更關鍵的信息:
“牢籠非絕路,紀元有先賢。”
“所謂‘上界’,並非唯一。獄卒所控之‘上界’,不過是依附於此方牢籠最大的一塊‘牧區’。”
“在牢籠的邊緣,規則的縫隙,尚存有未被獄卒完全掌控,或是早已被遺忘的……古老通道。這些通道,通往的可能是其他殘破的、未被牧養的‘廢棄區’,也可能是……真正的、浩瀚無垠的‘天外’——那並非牢籠,而是……真實的宇宙!”
一幅模糊卻帶著蒼涼氣息的星圖,伴隨著這道意念,直接烙印在了夜辰的識海深處,與那起源烙印產生了微妙的聯係。星圖指向一個極其遙遠、位於目前已知星海邊緣之外的、連星辰都無比稀疏暗淡的荒蕪區域。在那裡,標記著一個不斷閃爍的、由無數破碎法則符號組成的“點”。
那,就是一條可能通往“真實上界”或者“天外”的古老通道入口!是曾經的“越獄者”們可能探索或使用過的路徑!
“通道已殘破,前路未知,危機四伏,或有‘獄卒’巡視,或有‘清算’之力侵蝕……然,此乃已知的、唯一可能脫離此牢籠監察的路徑。”
信息至此戛然而止。
那法則之眼深深地“看”了夜辰一眼,其內的星辰軌跡開始逐漸消散,重新化為了那團緩慢旋轉的起源之光,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但夜辰眉心的烙印與識海中的星圖,卻無比真實地告訴他,他剛剛承擔起了何等沉重的使命,又獲得了何等驚人的機緣與信息。
他緩緩抬起手,觸摸著眉心那微熱的起源烙印,目光再次投向那懸浮於光團之下的三件物品,尤其是那塊殘缺的碑座。
如今,他知道了真相,獲得了古殿的部分權限,知曉了可能的出路。那麼,接下來……
他沒有立刻去取那碑座,而是朝著那團起源之光,鄭重地、深深地行了一禮。
這一禮,並非臣服,而是對真相的敬重,對這份傳承與指引的感謝。
禮畢,他眼中精光一閃,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向那象征著葬天碑完整根基的——殘缺碑座!
是時候,讓葬天碑的力量,真正回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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