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那個小夥子甚至都沒有站起來!
秦德炎的幾個跟班更是嚇得臉色發白,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林玄鬆開了手,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重新端起茶杯,悠然品了一口。
所有人都以為,一場報複即將降臨。
畢竟,這可是秦家的公子。
在黑山縣裡,誰敢這麼折他的麵子?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
秦德炎坐在椅子上,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地變幻了許久。
他死死地盯著林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不甘。
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最終,他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頹然地靠在了椅背上,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我輸了。”
這三個字乾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林玄端著茶杯的手,這次是真的在空中頓了一下。
他有些錯愕地看向秦德炎。
這還是那個一言不合就撒潑耍賴的紈絝子弟嗎?
居然……就這麼認輸了?
似乎是看出了林玄的驚訝,秦德炎的臉頰有些發燙,他連忙開口解釋,聲音都小了不少。
“你……你彆誤會!我秦德炎雖然混蛋,但好歹也是個武者,輸了就是輸了!”
“而且……”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扭捏。
“我……我還得謝謝你。”
“要不是你給的那張方子,還有那株雪靈芝,我爹說我的武道根基早就廢了。”
秦德炎歎了一口氣。
“現在我不但沒事了,修為還更進了一步,已經到武者一重巔峰了!我爹一高興,才讓我出來轉轉的。”
林玄聞言,心中恍然。
原來如此。
他不禁玩味地打量著秦德炎,這小子倒也不是無可救藥。
“你小子,倒還是個孝順孩子。”
林玄隨口一句,卻仿佛說到了秦德炎的心裡。
他臉上的尷尬和不甘瞬間褪去,換上了一抹愁容。
“唉,彆提了。”
“我本來是想去鄉下找你的,可我娘的病,最近又加重了。”
秦德炎的聲音低沉了下去。
“我娘當年生我的時候落下了寒症的毛病。今年天又冷得邪乎,她的病就愈發嚴重了,咳起來就沒完,整宿整宿睡不著覺,找遍了城裡的名醫,都束手無策。”
他說著,忽然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希冀,試探著問道。
“林獵戶,你給我的那張方子,我們家供奉的醫師看了都震驚不已,說開方之人絕對是神醫國手。你……你能不能……去我府上,幫我娘看看?”
林玄放下了茶杯。
他可不想摻和進秦家的破事裡。
“我不是什麼神醫。”
他淡淡地推辭道。
“那張藥方,隻是我偶然從一本古籍上看到的,碰巧對你的傷勢有用罷了。”
聽到這個解釋,秦德炎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他倒也沒多想。
畢竟林玄的年紀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怎麼看也不像是個經驗老到的神醫。能偶然得到一張古方,已經算是天大的機緣了。
一時間,雅間前的氣氛有些沉悶。
就在這時,一個洪亮又帶著十足喜氣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了過來。
“林兄弟!哈哈哈!你可讓哥哥我好等啊!”
隻見一個圓滾滾的身影,滿麵紅光,腳步輕快地跑了上來。
正是醉仙樓的掌櫃,金寶。
他看起來像是剛從外麵回來,眉梢眼角都掛著藏不住的笑意,顯然是發了一筆橫財。
金寶一上來就看到了林玄,大笑著走過來,張嘴就想說自己這次采辦賺了多少。
“我跟你說,這次我可……”
話剛到嘴邊,他的目光掃到了林玄對麵坐著的人。
金寶的聲音戛然而止。
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肥胖的身子一個急刹車,差點沒站穩。
他臉上的喜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諂媚與小心翼翼。
他連忙躬下身子,訕笑著上前。
“秦……秦公子,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