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需要放出風去,就說你得了一位隱世高人的指點,尋到了一種名為‘雪花鮮’的獨門調料。此物產量稀少,千金難求。”
“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捧著銀子,上門來求你。”
金寶的眼睛,一點一點地亮了起來。他那顆被恐懼攥緊的心,開始被另一種更加熾熱的情緒所填滿。
“你的意思是……賣……賣這‘雪花鮮’?”
他的聲音依舊有些發顫,但已經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
“不是賣。”林玄糾正道。“是讓他們‘入股’。”
“入股?”
“對。”林玄的思路清晰無比。
“想用‘雪花鮮’,可以。拿出誠意來。城裡有名有姓的酒樓,讓他們掏錢入股我們的煉鐵工坊。入了股的,才能拿到‘雪花鮮’的份例。拿錢越多的,份例越多。”
“我們不收銀子,我們收的是對我們事業的投資。這‘雪花鮮’,不是商品,而是給股東的分紅和福利。”
“至於那些小門小戶的飯鋪,想用也可以。按月交錢,算是……算是加盟費吧。每個月給他們一小包,讓他們也嘗嘗甜頭。”
不直接賣鹽,而是賣一種叫“雪花鮮”的調料。
不收貨款,而是拉人入股投資。
這……這簡直是把謀逆的罪名,包裝成了一門隻賺不賠的絕頂生意!
金寶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他仿佛已經看到,黑山縣大大小小的酒樓掌櫃,揣著銀票,擠破他醉仙樓的門檻,隻為求得一小撮能讓生意起死回生的“雪花鮮”。
而他金寶,將成為這個調料帝國的掌控者之一。
他看向林玄的眼神徹底變了。
這位林少爺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林……林少爺……”金寶激動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因為起得太猛,身上的肥肉都跟著一陣亂顫。
“這‘雪花鮮’,一斤……不,一份,咱們定價多少合適?”
“定價?”林玄瞥了他一眼。“我們不賣,定什麼價?”
“是是是,我說錯了,是該讓他們投多少股,才能給一份?”
金寶連忙改口,臉上的笑容諂媚又真誠。
“這個,就要看金掌櫃你的本事了。”
林玄將問題又拋了回去。
“黑山縣的餐飲行當,你最熟悉。誰家底厚,誰是鐵公雞,你心裡有數。能從他們身上刮下多少油水來,就看你的刀夠不夠快了。”
金寶搓著手,臉上放著光,腦子裡已經開始盤算起來。
城東的福滿樓,城西的悅來客棧,還有南街的幾家大飯莊……
這些可都是他多年的老對頭了。
以前是競爭,現在,他們都得變成自己送錢的財神爺!
一想到能把這些老對手踩在腳下,讓他們一邊對自己陪著笑臉,一邊還得乖乖掏錢,金寶就興奮得直哆嗦。
“林少爺您放心!”他拍著胸脯,肥肉亂顫。“這件事,包在小的身上!我保證,不出一個月,就把這剩下的窟窿給您填上,說不定……說不定還有富餘!”
一千五百兩的缺口,在“雪花鮮”這隻能下金蛋的雞麵前,簡直不值一提。
林玄滿意地點了點頭。
錢的事情,總算是有了眉目。
金寶出啟動資金,秦德炎和他那幫紈絝子弟湊一筆大頭,再加上“雪花鮮”這個源源不斷的現金流。
水力鍛錘和高爐的建造,指日可待。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
“林少爺,您這就走?”金寶連忙跟了上來,態度恭敬得像個小廝。“您看,那‘雪花鮮’的秘方……”
“我回去就寫給你。”林玄腳步未停。“不過,醜話說在前麵。”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
“這東西,隻能你一個人知道。若是從你這裡泄露了出去,或者你起了彆的心思……”
林玄沒有說完,但那冰冷的眼神,讓金寶剛剛火熱起來的心,瞬間打了個寒顫。
“不敢,不敢!小的絕對不敢!”金寶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小的發誓,若有二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林玄沒再理會他的毒誓,徑直推門走了出去。